到病房门口,确定病房外无异样,病房里也除宋祁连外没有别人,谢岚山直接推门而入。
“阿岚——”宋祁连惊觉有人进门,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被记手刃劈晕过去。
谢岚山横抱着宋祁连,将她放平在病床上,接着便走向窗口。高珠音轮椅就安置在窗边,她独自坐在阳光下,长久地凝视窗外,似乎没注意到病房里异响,仍是脸平和圣洁。
他走向自己母亲,然后单膝跪地,跪在她身前。
高珠音终于将目光自窗外收回,垂眸看儿子眼。
睡意深沉,再次睡着之前,他忽地又想起件事。先后想起两件事好像有关联,好像又没有。
他父亲要惩罚他不听话母亲,最常用法子就是“母子连心”,靠虐待他来使他母亲屈服。他曾被他父亲倒吊在院子里树上鞭打,吊得大脑充血濒临昏迷,呼救半天都没人搭理。昏昏沉沉中,绑他麻绳忽然断,他跟个沙包似摔在地上。待彻底清醒过来,发现绳子是被人拿小刀割断,身边却空无人影。
冥冥之中有人相助。沈流飞把这事情告诉奶奶,奶奶笑他多想,说可能只是想偷东西贼吧。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他虽没与那人打过照面,却见过那人眼睛。
对方应该跟他差不多年纪,偷偷摸摸地隔着铁门打量他,露着小半张脸与双很漂亮眼睛。这双眼睛轮廓深邃,瞳仁是中国人罕见淡琥珀色,多半是混外国人种。
他在刀尖游走、在地狱挣扎,路与所有人甚至与自己斗争,本以为已经足够强
仓猝对视眼,这双眼睛就不见。它出现并消失于整个夏季最为溽热个夜晚。那个夜晚与前后无数个夜晚样,满院子海棠盎然生长,红则红得更娇艳,粉则粉得更晶莹,天地阖静得像个谜。
跟韩光明学得那手正好派上用场,谢岚山乔装之后,决定去医院探望母亲。
他绑上辫子,粘上胡须,戴上墨镜,切就绪之后又打开手机,看看通缉令上那张照片,这个沉默至呆板优秀警察,与他现在这派魅惑不羁浪子形象截然不同。谢岚山关掉屏幕,嘲讽地勾嘴角: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明明气质天差地别两个人,那些蠢货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他现在是通缉犯,但依然走路生风,浪荡优雅,点没有被人通缉自觉,却也因为过于坦荡,点不招人怀疑。
走进医院之前,谢岚山给精神科打个电话,谎话掰得行云流水,特别自然地就套出新入院那些精神病患者病房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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