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冷哼道,「别人和你拌嘴,这帐也要算在头上吗?要你出去,也是为着你好。不然,让那位知道,又肚子里骂是狐狸精,要和你做申述。」
五司令不以为然地说,「那位吗?她是扶正,不乐意,把她贬做洗脚丫鬟也行。找哪个姨太太,她敢多嘴?」
他酒喝多,现在觉得口渴,见到小桌子上有杯大半满冷茶,料着是自己姨太太,也不必顾忌什卫生,就过去拿着口气喝。放下杯子时,瞥见桌上张
,总说她们虽然可怜,然而又可恨,既遇到不公平待遇,为什不奋起反抗,味忍耐到死。等霹雳真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那是没法子。父亲被人拿枪指着,难道真为个婚姻自由,置父母死活于不顾?不能这样狠心。到如今,给人当妾,生女儿,样要在大房面前受气受辱,也成报纸上那些可怜可恨女子,可是,又能反抗什?」
周姨娘忙止道,「你看,又唉声叹气。说你还是想开些。头桩,你毕竟有个女儿,比这无儿无女要有指望。第二桩,五司令虽然是个大老粗,对你还算可以啦。废话少说,就问你,那位史同学,你到底愿不愿见?」
孙姨娘叹道,「要说见见老同学,心里也想。可是昔日是大家平等。现在他青云得意,呼吸自由空气。却成个腐败旧制度姨太太,和他见面,尊严将置于何地?」
周姨娘笑道,「你这样犹豫,可见是真想见见。懒得再游说,让你自己琢磨去。」
抬头左右扫,见房里小桌子上放着叠信纸,便抽张,在上面写两行字,把信纸往桌上摆,说,「这是他住房间号码,还有金龙饭店电话。给不给他打电话,你自己考虑。在这里待太久,那边大概要找,先走。」
孙姨娘把周姨娘送到屋外,回到房里,倒是存起段心事,有些郁郁不乐,个人独坐着出神。半日,叹着吟句,「相见时难别亦难……」
忽听外头个粗豪声音响起来,「和谁相见难?是在想吗?」
话音落出,五司令脚步趔趄地走进来。
孙姨娘被股臭酒味迎面熏,猛地站起来,拉着脸道,「喝酒,就来这闹。不招待你,快出去。」
五司令往她雪白脸颊上扭,笑道,「你不招待,还能招待谁?都是雪岚那臭小子,敢和拌嘴。和朋友到馆子里喝两杯,这才消解肚子气。现在心情好些,你又来和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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