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几张千克朗想应该不错。”
“要几张?”
“呃,你有几张?”
老人叹口气,再次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然后解开外套纽扣,把手伸进外套。
斯韦勒大步穿过青年广场,手上拎着只绿色塑料袋。二十分钟前,他还身无分文,脚下靴子破好几个洞,坐在赫伯特比萨屋里。现在他走在路上,脚上穿着双锃亮全新战斗靴,鞋带绑得很高,两边各有十二个鞋带孔,是从亨利易普森街“最高机密”服饰店买来。他身上信封内还有张崭新千克朗大钞。未来他将再拿到九张。许多事竟可以在片刻间翻盘,非常奇妙。今年秋天,他原本将面临三年牢狱之灾,没想到他律师发现那个肥胖女陪审法官宣誓错地方。
斯韦勒心情大好,心想应该邀请哈勒、格雷森和柯维斯到他那桌,请他们喝轮酒,看他们有什反应。对,定要这样做!
他穿过普兰街,从个推婴儿车巴基斯坦妇女面前走过,并对那妇女微微笑,纯粹出于恶作剧心态。他往赫伯特比萨屋门口走去,心想塑料袋里旧靴子实在没必要留着,便走进拱门小巷,掀开个轮式垃圾箱盖子,把塑料袋扔进去。走出小巷时,他看见小巷深处两个垃圾箱之间有两条腿伸出来。他环顾四周,街上空无人,小巷里也没人。那是什?是酒鬼,还是毒虫[14]?他走近些,只见那双腿伸出之处,周围堆许多垃圾箱。他感觉心跳加速,毒虫不喜欢被人打扰。斯韦勒后退步,将其中个垃圾箱踢到旁。
“哦,靠!”
奇怪是,斯韦勒虽曾险些失手将人打死,却从没真正见过死人。同样奇怪是,眼前这幅景象竟差点让他双腿发软得跪下。只见个男子靠墙而坐,两个眼珠分别看往不同方向,看起来是彻底死。死因望便知。男子喉咙上有道弧形红色割痕。虽然这时割痕上鲜血是滴滴滴落,但男子身上红色冰岛毛衣已浸满浓稠血液,可以想见他喉咙被割开那瞬间有多少鲜血泉涌而出。垃圾和尿液恶臭熏得人想吐,斯韦勒先尝到胆汁味道,然后两瓶啤酒和张比萨都从胃里翻出来。吐完之后,他倚着垃圾箱站立,对柏油路面猛吐口水。他脚上那双新靴子沾上黄色呕吐物,但他没看见,他眼中只看见条红色小溪在黑暗中闪烁微光,往小巷低处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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