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和不置可否,又仔细问几句那几个逃回贵族沂水到底发生什事之后,确定无疑田午确实是逃亡后,这才道:“难道父亲爱儿子有什错吗?墨家无父之言,如今真已经让天下无德无爱吗?”
那辩士见田和这样说,心中窃喜,明白田和已经领悟其中关键,便不言语。
田和又说几番话后,这才屏退众人,只留下几名心腹护卫,邀那辩士入密室相谈。
等到众人退去,田和才道:“竟是看错剡,此番事进退有据、攻守有度,竟出乎意料。”
那辩士立刻道:“君上之言谬赞,等为公子出谋划策,然而几个要处,却是民众自发攻下。当时公子与等均不知那里重要,事后用到才明白那几处重要。这正是公子遣与君上相谈缘故。”
剡又怎可能派人来谈?事情已经到这步,就算他交出“田午”,他自己这齐侯之位又如何能继续做下去?
田剡胜券在握,难不成还能真是为“宁民”、真只是为诛杀田午?谁也不是傻子,都是贵族,政变中这点道理还是懂。
然而怔之后,田和顿时明白对面意思。
田午不在宫中,他知道、田剡也知道,但是民众不知道、墨家不知道。
田午年纪还小,田和却是久历政变之人,如何不知道如今局面,田午唯生路就是带兵从沂水返回?其余路,都是死路。
话不用说太明白,田和闻言惊,复又喜。
喜是自己看人眼光没错,田剡能力在自己计算之内,几处重要城中地点都不是田剡这边人谋划好攻下。
惊是那辩士这句话中,透露太多内容。贵族们还在观望,如散沙样民众竟然被组织起来?谁组织?谁眼光看出城中政变几处关键点?谁竟然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略微思索,田和仰头长叹,半闭着眼睛道:“墨家野心之大,诸侯不知、不防……当年齐墨合力抗越、胡非子风雪入临淄,谁能想到短短几年,临淄城中墨家竟已生根?”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劳力者欲
但路是死路,人却未必非要死。
作为齐侯公子、武城屠城副帅田午在沂水逃走那刻已经死。
但是作为田和儿子、田午这个活生生人,却还有活下去可能。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正是因为为之计深远,这才让田午为副帅出征费地。
如今对面辩士句话,让田和这个政变起家齐侯,再次触动内心柔软那处做父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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