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放言大笑道:“姬喜算个什东西?他连个师部队都凑不出,却以为诸侯还真尊他为天子?他说让秦赵束手,秦赵便束手?”
笑狂放,言语间多与周天子多有不敬,直呼其名,那士人却也不是那种主辱臣死刚正之士,而是要为天子真正考虑长远,于是道:“诸侯却是不认天子,已有百余年。可墨家却可以压服诸侯。”
“有天子大义在手,有墨家兵力在手,何愁诸侯不服?而且,重要是那些忠贞之士鉴于天子,也不会在墨家治下反抗。”
适摇摇手指道:“首先,天下忠贞天子、听说天子受辱就要势不两立士,没几个。当年泗上剧院用天子礼乐演奏以娱民,曾有士人高呼不两立,泗上又送枪又送钱,让他们先去干掉侮辱礼法田氏、杀韩赵魏全家,奈何许久,不过才七八个人。”
“其次,泗上有自己教育、道德、教化、学识。那些拒不接受新事物士人,治国无用,征战不行,要之何用?他们若是反抗,根据法令判处各样徒刑或者枪决就是。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能够看清楚大势士人早就投身于泗上,最不济也是让庶子来泗上、嫡子承爵以投机。何必在意那些挡在路上以为可以挡车螳螂呢?
天德干什?
最多也就是道德教化,说你修天爵才是至理,结果你修天爵却是为人爵,那就悖离本质,所以要教化人放弃人爵野心,而是为修天爵而修天爵。至于为什要修天爵,那是因为这是至理,就像是人要养父母样,不需要道理道理。
适冷笑之后,反问道:“如你所言,这天子就不用选,直接让周天子世袭即可?”
“周天子何德何能敢称天爵?他若是真修天爵,或者说这天爵若真是永恒真理,那何至于连个师都凑不出?”
那士人道:“墨家既说,义利统,那便从天下之利来谈这件事好处。”
“如今天下未定,纵韩、齐败,尚有赵、卫、中山、秦、燕诸国。”
“昔者,齐桓尊王攘夷,而天下安。现如今天子虽不及当年,诸侯无礼,但天下终究还是有许多人信天子法理。”
“墨家若是逼天子劳改,或者驱逐天子,必要遭天下些人反对,誓不与墨家两立。”
“届时天下还要征战,又要死伤百姓,这难道不是有害于天下吗?所以还是要妥协,不要做得太激进,这样才是有利于天下。”
“如果墨家奉天子而为相,则墨家有天子之理,可因此而定赵、秦,使士人心服,不至反叛太过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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