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耳的帐篷。他走路的时候整个人几乎折成了两半,一只手扶着头,另一只手捂着肚子。
男孩指指远处角落里那座炮塔似的石头小屋。“厕所。”他说。波特爬上台阶撞进小屋,砰地甩上身后的木门。幽暗的小屋里弥漫着一股恶臭。他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听见蜘蛛网被自己的头撞破的声音。疼痛来得纠结而暧昧:强烈的绞痛与愈演愈烈的恶心彼此纠缠,难分难舍。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喘着粗气努力吞咽。室内微弱的光线来自地上那个方形的洞。有什么东西在他脖子后面飞掠而过。他挪到方洞前面弯下腰,伸出双手抵住对面墙壁。洞底散落着几块石头,土壤酸臭难闻,苍蝇嗡嗡飞舞。他闭上眼以这样的姿态站了几分钟,不时发出一阵呻吟。巴士司机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不知为何,刺耳的喇叭声让他觉得愈加痛苦。“噢,上帝啊,别按了!”他大声喊道,甫一出声立即化作另一阵呻吟。但喇叭声并未停歇,反倒开始一长一短交替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疼痛仿佛一下子就减轻了不少。他睁开眼,不由自主地仰了仰头,因为在那个瞬间,他觉得自己看到了火焰。初升的红日照亮了洞底的石头和秽物。他打开门,姬特和年轻的阿拉伯人站在外面,他们一左一右扶着他回到车上。
一整个上午,窗外的风景渐渐笼上了一层艳丽而柔和的韵味,姬特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因为沙子逐渐取代了岩石,零零散散的树木点缀在一片片密集的棚屋之间,聚居点也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他们还遇到了几支驼队。深肤色的男人骑在单峰驼背上,骄傲地握着缰绳;垂落的靛青色面纱遮住了他们的脸庞,留在外面的眼睛用黛粉染得漆黑,看起来格外凶狠。
她头一次感到了隐约的激动。“在原子时代竟然还能见到这样的人,”她想道,“真是太精彩了。”
波特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别管我,”从驿站出发时他说,“我也会尽量忘记自己是在车上。只要再熬上几个小时——我就能躺到床上了,谢天谢地。”
那个阿拉伯年轻人会说一点法语,刚好够他简单地跟姬特交流。在他看来,一个充满感情的名词或动词就足以达意,姬特也有同样的感受。阿拉伯人擅长把最平常的小事渲染成传奇,本着同样的精神,他向她描述了厄尔加阿高耸的城墙和幽静的街道,每到日落时分,城门便会关闭;商人们在宽阔的市场里贩卖来自苏丹乃至更远处的货物:盐块、鸵鸟毛、金粉和豹皮——他如数家珍地枚举了一长串清单,遇到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