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在旅馆安顿下来,开始定期去埃克米尔-诺伊索克斯咖啡馆报到以后,他又觉得没什可写——白天三人行实在荒唐,而落笔成文是项严肃事业,他头脑无法在这二者之间建立联系。他觉得或许是特纳让自己无法完全放松下来。特纳存在带来困扰,尽管十分轻微,却让他难以进入他所珍视反思状态。只要这样日子还在继续,他就无法将之记述下来。没完没状况让他疲于奔命,哪怕是最轻微牵连也足以彻底抹杀写作可能性。但这都没关系。反正他也写不出什杰作,于是他自然也不会从中获得多少快感。就算他真写出优秀作品,又有多少人能读到呢?所以没关系,他只想不留痕迹地头扎进沙漠深处。
突然他觉得自己正在赶往厄尔加阿旅馆。那是另个晚上,他们还没有到达。他知道这里面有某些矛盾之处,但他没有精力去寻根究底。有时候他感觉高热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仿佛某种独立存在,让他想起侧身扬手准备投掷棒球选手,而他自己就是那个球。他被球手挥动着转圈又圈,然后被猛地掷向空中,最终消融在虚无之中。
他们站在他身旁。他挣扎很久,现在他累得够呛。其中个是姬特,另外那个是个军人。他们正在说话,但他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他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回来处。
“在西迪贝勒阿巴斯这侧,们这儿条件不比别任何地方差,”那个军人说道,“就算是在医院里,对付伤寒你也没有别办法,只能尽量降温,然后等待。斯巴确实缺医少药,但这玩意儿”——他指指简易床边倒扣箱子上放着管药片——“能把体温降下来,这已经很不错。”
姬特根本没看他。“要是他得腹膜炎呢?”她低声问道。
布鲁萨尔上尉皱皱眉。“别去想并发症,夫人,”他厉声说道,“光是伤寒本身就够糟糕。是,当然,腹膜炎、肺炎、心脏骤停,都有可能,谁知道呢?还有,你没准也染上厄尔加阿臭名昭著脑膜炎,卢乔尼太太已经好心警告过你。当然!这会儿斯巴说不定就有五十例霍乱。就算真有也不会告诉你。”
“为什呢?”她终于抬头问道。
“因为告诉你也没用,只会浇灭你斗志。不,绝不会那干。会隔离患者,采取措施防止疾病蔓延,仅此而已。重要是把握当下。现在们有个伤寒病人,那们必须帮他把体温降下来,就是这样。至于他会不会得腹膜炎,你又会不会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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