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点儿开胃酒吧。”
姬特还在眨眼,她一时不
有时候它庞大、疼痛、生涩而虚假,从造物的这头延展到那头,说不清具体方位。它无处不在。而在另一些时候,它会消失不见,另一个核心,真正的那个,正在燃烧的微小黑点,就会悄然出现,它静止不动,无比锋利、坚硬而遥远。这两个核心他都称之为“那个”。他能分辨这二者孰真孰假,因为偶尔有那么几分钟,他会回到这个房间里,看到它的存在,也看到姬特,于是他告诉自己:“我在斯巴。”他能够记得并清晰分辨这两个核心,虽然他觉得它们都很讨厌,但他知道真实存在于此地的核心只有一个,另一个则是严重的谬误。
那是个流亡于世界之外的存在。他从未见过人类的脸庞或身影,甚至没见过动物;一路上没有任何熟悉的事物,脚下没有土地,头顶不见天空,但那空间里却充斥着各种造物。有时候他能看到它们,与此同时他清晰地知道实际上它们只能被人听见。有时候它们完全静止,就像印刷的书页,但他非常清楚它们在看不见的暗地里如何躁动,明白它们预示着他的未来,因为他孤单一人。有时候他的手指能触摸到它们,与此同时它们也会灌进他的嘴里。这一切都如此熟悉而可怕——那是无法改变的存在,不容置疑,只能忍受。
第二天清晨,灯还亮着,风已经停了。她怎么都叫不醒他吃药,但通过他半张着的嘴,她还是给他测了体温:温度比昨晚高多了。她也曾冲出去找来布鲁萨尔上尉,军官曾站在床边,试图用模棱两可的话来宽慰她,却给不了任何真切的希望。她曾在简陋的床铺上绝望地坐了一整天,时不时望向波特,听着他艰难的呼吸声,看着他因体内的痛苦而挣扎扭动。齐娜曾送来食物,但她一口都吃不下。
夜幕降临,齐娜报告说那位美国太太还是不肯吃饭,布鲁萨尔上尉决定采取简单的行动。他来到房间外敲了敲门。片刻之后,他听到姬特问道:“是谁?”然后她打开门。她没有点灯,她身后的房间漆黑一片。
“是你吗,夫人?”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快一点儿。
“是的。”
“你能跟我过来一下吗?我想跟你谈谈。”
她跟着他穿过几个院子,走进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屋里的壁炉烧得很旺,墙壁、长沙发和地板上铺满了本地出产的毯子。房间另一头有个小吧台,皮肤黝黑的高个子苏丹侍者头巾和夹克都一片雪白。上尉冷淡地朝她做了个手势。
“你想喝点儿什么吗?”
“噢,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