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说。大楼的大门铿锵关上,中古世纪的攻城器具都打不破那个鬼东西。“我想要喘口气,休息一下。”
“你坐轮椅耶。除了喘口气休息,你还能干吗?”
他摇摇头,点一支烟,跟我说话,那种表情好像我才是不讲理的一方。“你这个小鬼,干吗如此慌张?急着想要献出你的童贞?”
我有样学样,也点了一支烟。无眠的夜晚有如一个死胡同,始终通向混沌的清晨。云朵只是懒洋洋地停滞在空中,完全不顾世事。懒惰的混蛋。一座烟囱矗立在涅瓦河对岸,烟囱高耸突兀,比任何一座皇宫的圆塔都显眼。如果世世代代以其伟大的纪念碑流传后世,在后代子孙的心目中,我们这个时代的纪念碑将是移动电话优惠方案的广告牌。马路对面,一群野狗追着一个游民跑过弃置的空地。根据我们的教科书,多达千名的农奴为了兴建圣彼得堡丧命。我
我去找他最喜欢的妓女,让她帮我‘转大人’。”基里尔继续说,“我操她的时候,他站在床边,距离倒没有近到让我觉得怪怪的,我必须强调这一点。他只想确定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大概五秒钟就射了,他拍手叫好,我从来没让我老爸这么骄傲。
“但是你啊。”他的眼睛直直迎上我的目光。“你以为你很了不起,不屑帮一个截肢的人穿裤子,而你这个浑小子甚至还是个处男。你丢不丢脸?”
我帮他把长裤拉到他瘦巴巴的臀部,长裤截短,只及大腿中段,下摆折边,看起来比较像是一件排球短裤。他指指地上一卷黏答答的胶带。“你得帮我把残肢裹起来。”
“我他妈的才不呢。”
“你得学着怎么做。”他咄咄相逼。
“你缺了脚,又不是缺了手。你自己来。”
“童子鸡,快点。”他下令。
我拿起胶带、在他的残肢上绕了几圈之后,基里尔在头发上抹上植物起酥油,用梳子梳了十几下,然后带着满意的神情把头发中分。“他们可以舀一大匙这个鬼东西放进罐子里,贴上法文标签,把价钱抬高十倍。”他解释,“但他们骗不了我。”
最后一个步骤是喷上大量古龙水,古龙水呛鼻,闻起来像是防止尸体腐化的香油。我把基里尔抬上他的轮椅,推着他走到走廊。
“我自己下楼。”我们走到楼梯口时、他对我说。他把一块厚纸板塞到身下,戴着手套的双手紧紧抓住两边的扶手,好像乘坐平底雪橇似的滑下楼梯。七层楼,没问题,他大气都不吭一声就自己下楼,但是他的长裤却像是一座只有我可以抱着他攀越的高峰。恬不知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