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觉得如何?他儿子是个砍杀巨人英雄,没错,他就是这想。“不知道你刚才说些什,但你语气好棒。”
塞尔盖不好意思地笑笑。
弗拉基米尔真想把他儿子拥入怀中,大声说道:你看吧?以前跟你说你会过得快快乐乐
裹绷带腿,搬张凳子摆在澡缸里,换上泳衣,把儿子抬进澡缸,扶着儿子坐上凳子。他试试水龙头流出水温,啐声吐出带着铁锈味自来水,嗯,水太烫。他在儿子头发和肩膀抹上肥皂,嗯,水太冷。腋窝,臀骨,肚脐眼,儿子身躯各个部位看来陌生,他上次看到这些部位赤裸裸地,bao露在衣物之外,儿子年纪小到写不出自己姓名。这会儿儿子长大,身躯却依然躺得进他这个做爸爸臂弯,而且刚刚好。
“你还好吗?”弗拉基米尔问。
塞尔盖咕噜咕噜地低声啜泣,以示答复,凝重鼻息好像烘手机热风吹拂着弗拉基米尔肌肤。要是你可以跟他对换位置,但你做不到。要是你想得出法子减轻他痛苦,但你束手无策。要是你办得到,但你办不到。为什在父母们眼中,孩子们注定永远娇俏俊美,即使在他们自己眼中、他们却已如此丑陋?
“这不公平。”他儿子说。
“确不公平。”弗拉基米尔应和。
他动手在塞尔盖指头和腋下抹上肥皂。除你胸膛,你孩儿还能朝着什嘶吼?除你肩膀,你孩儿还能借着什支撑?除你双手,你孩儿还能拿着什清洗?莲蓬头喷溅出道道热腾腾、灰蒙蒙水花。条毛巾垂挂在关着浴室门上。弗拉基米尔想要弥补事情实在太多。
六个月之后,他帮塞尔盖报名语言班,授课老师是个口坏牙澳大利亚人。阿尔·帕西诺电影佳句和饶舌歌手图派克嘻哈歌词竟是不错英文教材,塞尔盖跳过初级班,两年之内,他英文会话已经好到可以选修商用英语和商用英语二,而这两门课都用唐纳·特朗普自传作为教材。在如此肥沃土壤中,颗种子几乎不需要阳光也可以萌芽生长。
“太好,麦克格林契太太,最后四码是不是九九?会在系统里做个更正,这样就可以避免受到查税。没错,确实来自俄国,现在住在佛罗里达州,大多时间坐在海滩上享用橘子汁。”
全世界最会胡扯大骗子,仅凭条电话线就可以无止无尽地招摇撞骗,而且成果丰硕。
塞尔盖祝福麦克格林契太太有个美好天,挂掉电话。“嗯,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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