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紧靠着墙边,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垒着的全都是架子。架子上摆的是酒店的银器,一件件银光闪闪,仿佛今天上午刚有人擦拭过一样。
“这些是干吗用的?”她惊诧地问道。
“宴会用的。”伯爵答道。
一摞摞产自法国塞夫勒的盘子全都印上了酒店的徽章。盘子旁边立着两尺来高、带炭炉的俄式茶炊和形状类似诸神酒杯的盖碗。除了咖啡壶,还有装调味汁的瓶子等各种各样的餐饮用具。每种用具的设计都独具匠心,而且都只承担某一种特定的进食功用。尼娜从架子上拿起一件形状像小铲子的东西,那上面还安着象牙做的手柄。她在柄上一压,只见上面的两片薄刃打开来接着又合上了。她不禁惊奇地看了看伯爵。
的后楼梯走去的途中,他们发现了一扇浅蓝色的门。
“这里面是什么?”伯爵问道。
尼娜反常地露出了尴尬之色。
“我也没进去过。”
伯爵试着去转动门上的把手。
“切芦笋的工具。”他解释道。
“宴会上真的需要专门切芦笋的工具吗?”
“乐团里真的需要有巴松管吗?”
尼娜轻轻把它放回到架子上。这时,伯爵心里却在想这些器具为他提供过多少次服务,以及他曾经用这些盘子进过多少次餐。圣彼得堡二百年的庆典就是在大都会酒店的宴会厅举行的,还有普希金诞辰一百周年纪念,以及双陆棋俱乐部的年度晚宴,还有在博亚尔斯基隔壁的两间专用餐厅——黄厅和红厅——举行的私人聚会。在其鼎盛时期,这些非公开的餐室成了达官贵人宣泄情感的绝佳场所。如果有谁藏在他们的餐桌底下偷听一个月,那无论是莫斯科城里的破产和婚嫁,还是来年即将要爆发的战争,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伯爵的目光在架上游走了一圈,然后似
“嗯,怕是锁上了。”
尼娜闻言,往左右看了看。
伯爵也跟着往两边瞅了瞅。
只见她抬起双手,伸到头发底下,将戴在脖子上的那条精巧的项链解了下来。金色抛物线的最下端挂着一件饰物。伯爵第一次注意到尼娜戴的这件东西是他们在广场餐厅时。它既不是幸运符,也不是盛放装饰品的小金盒。它是一把酒店的万能钥匙!
尼娜从项链上取下钥匙,递给伯爵,把开锁的荣耀让给了他。锁眼上有个头骨形状的孔,伯爵将钥匙从孔里伸进去,然后一边轻轻转动钥匙一边仔细听着。锁的制动栓一落位,立刻传来令人欣喜的咔嗒声。门开了。往门里一看,尼娜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里面竟是个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