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是隔壁房间衣柜里的味道。他吸了口气,转动门上的把手,门开了。他进入了那边的屋子。这间屋子跟他自己那间一样,只是这里面放的是五张闲置的床架。不知怎么的,其中两副原本靠着墙的床架倒了下来,把通向走廊的门从里面堵上了。伯爵把床架拖开,打开门,将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搬了出去。然后,他便重新布置起房间来。
首先,他让那两张高背椅和祖母留下的咖啡桌重新团聚在了一起。然后,他沿着塔楼的楼梯下到地下室,分三趟从那个装杂物的柜子里搬回来三样东西:一张他以前扔掉的地毯,一盏落地灯,还有一个小书柜。接着,他又一步并作两步地往地下室跑了最后一趟,把那十本被他扔掉的大部头小说给搬了回来。待新书房布置完毕,他又到走廊那头,找房顶修理工借来了一把锤子和五颗钉子。
伯爵上一次使用锤子还是在孩提时代。那是初春的几个星期,他在艾德豪尔山庄帮助年迈的看门人吉洪修栅栏。锤子往下一挥,恰好砸在钉子头上,清脆的撞击声在清晨的天空中回荡。钉子穿过厚厚的木板,深深揳进栅栏的木桩里。那感觉真好。可其实是,伯爵抡出的第一锤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自己的拇指上(你可别忘了,锤子砸在自己的拇指上可是件相当痛苦的事,你少不了会踮着脚上蹿下跳好一阵,任你连呼“上帝”也无济于事)。
对勇敢者,命运总是青眼有加。所以,尽管第二锤只是擦到钉子头,可到第三锤伯爵便能敲准了。等到开始敲第二颗钉子时,他便已经完全找到放钉子、挥锤以及下砸的节奏。而那种古老的节奏在四对舞曲,在六音步诗格,或者在渥伦斯基的马术挎包里是找不到的!
简单地说,不出半小时,四颗钉子便都已从门棱砸进了门框。从现在开始,谁想进伯爵的这个新房间,必须从伯爵挂在壁橱里的衣服中间钻过去才行。而那第五颗钉子,他钉在了书架上方的墙上,用来挂他妹妹的画像。
活儿干完了。伯爵选了一张高背椅坐下,他有种奇妙的幸福感。伯爵原来的卧室与现在这间临时拼凑成的书房几乎一模一样大,可它们对他心情的影响却截然不同。诚然,在某种程度上,这种不同来源于两个房间在布置上的差异。隔壁屋里摆的是床、写字台和桌子——全是生活必需品,而书房里却有书,有那口被称为“大使”的皮箱,还有海伦娜的画像——全都是精神必需品。然而,二者的不同更大程度上来源于它们不同的来历。因为,存在于他人的统治、威权和意志之下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