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主教”沉默了片刻后,又在脸上挤出了最标准的基督徒式微笑。他站起身,走到屋子对面的墙边,就像与人交谈时若无其事地在办公室里走动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小心翼翼地把马克思先生的画像扶正。那幅画像挂在墙上的钩子上,不知怎的歪了,这对屋子在意识形态上的权威性是个极大的破坏。
“主教”回过身来,继续说道:
楼梯走了下来,想一探究竟。站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位从不废话、被报纸称为“大得克萨斯州”的美国将军。将军一下来,迅速地对战场局势做了一番评估,然后伸手便抓住了一只鹅的脖颈。他抓获这只大鸟的速度之快让围观的众人立刻信心倍增,甚至有人朝他欢呼起来。不过,当他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紧紧地箍在鹅的脖子上打算把它拧断时,这个动作立刻惹得那位裹着蓝色晨衣的年轻女人尖叫连连,男高音的女儿则淌下了眼泪,瑞士外交官则开始声色俱厉地斥责他。鉴于这一具有决定性的行动在实施之际遭到了阻挠,将军被这帮平民的软弱给激怒了,他大步流星地跨进教士的房间,把鹅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又过了片刻,一心想恢复秩序的将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迅速地逮住了第二只鹅,动作极其娴熟。他举起手中的鹅,向在场众人表示他打算平和处理它。可就在这时,扎在他腰间的衣带突然松了,他的睡袍敞开来,露出了里面那条橄榄绿的旧三角内裤。男高音的妻子一见此状,吓得几乎晕过去。
站在楼梯口的伯爵目睹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他感觉身边似乎有人,转身发现原来是将军手下的副官。这家伙颇爱交际,早已成为夏里亚宾的常客了。副官朝楼道里扫了一眼,心满意得地长叹一声,然后说道(并未朝某个特定的对象):
“我太喜欢这家酒店了。”
所以,伯爵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八点差一刻时发生在四楼走廊里的事呢?你为何不问挪亚知不知道大洪水,或者亚当知不知道苹果是什么呢?伯爵当然知道。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可就他知道的那些情况,到底是什么这么要紧,连一杯咖啡都不让他喝完,就把他叫到“主教”的办公室来呢?
“我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伯爵肯定地说,“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正从楼梯口经过。”
“所以你亲眼看见了这场混乱?”
“是的。我是看着这件滑稽的事发生的。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把我叫到这儿来。”
“这么说,你还蒙在鼓里呢。”
“事实上,我确实很困惑。我都被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