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贸易前所未有的增长。但就在加州的矿藏造福世界时,以明确而按部就班的计划着手开发加州的萨特(JohnSutter),却被迫离开这个他曾一手掌管的地区(见本章第3节)。但在其他地方,微不足道的东西,例如鸟粪,变得值钱。在智利沿海的某些岛屿上,拜非常干燥的天气之赐,堆积如山的鸟粪保存了下来(见本章第6节),但千百年来乏人问津。这些富含硝酸盐的粪堆,因为英格兰、美国同时出现的两股潮流,突然变成值钱之物。首先,极尽所能增大产量以获取最大利润的农民,把地力用到了极限;其次,同样是这些农民,雇了工人替他们的大农场干活,不想增加工人的工资,却又不愿像欧陆小农那样,用非常耗费劳力的方法恢复地力(大部分是通过非常频繁的犁田、施泥灰肥料、细心栽培适合本地微环境的种子)。因此,因为数千英里外的事态变化,原本看似完全不值一顾的东西突然变得值钱(所谓变化,不只指人口增加使恢复地力有其必要,还指在当时的社会经济体制下,借由购买来自远处的必需品来恢复地力,比借由传统方法,更有利)。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石油贸易的勃兴将在日后使阿拉伯半岛上的沙漠,突然间变得比邻近的肥沃新月地带更为重要,使千百年来一直远更富裕、更有权势的肥沃新月地带一夕之间落居下风。促成这变化的主要因素,在于美国人追求史无前例的便捷交通,以及军队需要更大的船舰、坦克等武器。
欧洲的饥渴也改变了阿根廷潘帕斯大草原的社会面貌(见本章第8节)。在这些平原上四处流浪、猎捕野生牛只的高卓牛仔(gauchocowboys),在有刺铁丝围篱和铁路入主这内陆地区后,也遭驯化。随着牧牛数目增加,高卓人数目和其所享有的自由随之变少。
在其他例子里,新商品被引入世界经济。新商品有时倚赖其实与该商品的原始用途和“天赋”特性皆相反的结合和混合作用而制成。胭脂虫红(见本章第5节)这种猩红色染料,曾装点了欧洲一部分最美、最昂贵的布和挂毯。那些得意展示它们的贵族,若知道这种染料是以玛雅农民肮脏、汗污的手所捕捉的数千只昆虫压碎制成,肯定要意外又震惊。
但商品用途的可塑性,不表示买者可以为所欲为。作物的天然特性和栽种作物的社会,赋予了限制。消费社会竭力欲突破这些限制,有时通过商业攻势或动武,有时通过移植作物,19世纪末期起通过合成替代品,但有成有败。
凡是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