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陈年说。我说了这个话?那然后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了,王麦说,就是因为这句话想要分手的。
陈年深吸一口气。情绪,情绪有什么意义呢?
算了,陈年说,也不光是这句话吧,也有其他问题。
嗯。王麦点头。
陈年没动,问王麦:你结婚了吗?
王麦站直了:你看呢?
陈年:没有。
王麦:为什么呢?
陈年:不为什么,要么就结了要么没结,随便猜一个。
他们当然都想起了,曾经给未来的孩子起过的名字。陈聪明。这是他们最终决定要用的。现在你看,没人愿意要这个破名字。他们连提也不能提。
王麦:叫什么名儿?
陈年乐了一下:陈沧亭。沧海一粟的沧,亭台楼阁的亭。
王麦笑出声儿了:你儿子跟人自我介绍就这么说?
陈年也笑:对,这么教的。他姥爷给起的。
她指的是他们不再见面以后。
陈年:没多久,很快。
陈年觉得他和王麦还不到时候,还不能诚实回顾。他不想说太细。
王麦:很快是多久,一年?
陈年:那会儿,还不到一年吧。
陈年:在德
么。
两个人互相不敢看,于是轮流看,你看我的时候,我就看别处。
你结婚了吗?王麦突然问。
啊。陈年说。
结了吗?
天呐!王麦忽然间,那你儿子现在都上小学啦?
三年级了。陈年迟疑了一下:你想看照片儿吗?
王麦:想看。
陈年掏出手机来,一张一张翻过去。男孩儿很瘦,看上去很活泼。王麦在心里默念:陈沧亭,这是他的儿子,陈沧亭。
这是在哪儿,出去玩儿吗?王麦问。
王麦:没结。
陈年:为什么呢?
王麦:不知道,可能因为没意外怀孕吧。
陈年没吭声,他知道王麦不是故意带刺儿,可他不喜欢这种幽默感。
你记得吗,王麦说,那次我跟你说,我觉得我们俩有问题,我想谈谈,你那段时间医院特别忙,你晚上跑回来跟我说,你能不能别闹了,我肯定会和你结婚的。
王麦忍住笑:太坑孙子了。他姥爷自己叫什么名儿啊?
陈年想了想:许浪。
王麦突然又笑,笑得很厉害:这一家子,跟水干上了。
陈年不笑了。
王麦收住声,丢了烟:咱们进去吧。
王麦:哦。
陈年只好说了:不结不行,有孩子了。
王麦:哦。
王麦:男孩儿吗?
陈年:男孩儿。
嗯。陈年说。
是和那个谁……
对,许淼。陈年说。
那挺好。王麦盯着脚边儿的灰台阶。
王麦:多久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