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王麦从没
王麦发现陈年出轨,是因为次咳嗽。
6月1号晚上他们吃完饭,陈年坐在沙发上,物理位置与电视形成对峙,但目光空射向屏幕下方15°交角,如果王麦偏要找到陈年目光焦点,不妨想象他是支激光笔,那那个红或绿色小圆点,将穿过重重墙壁落在隔壁那栋楼9层某处。王麦和陈年住在12楼。
王麦在进行每日例行清扫,拖鞋底子发出时急时缓但持续响亮敲击声。他们买是种又硬又重拖鞋。刚刚参加工作时王麦曾经去对夫妇家里做客,他们使用就是这种拖鞋。那天晚上王麦感受到家庭排他性,她觉得羡慕。夫妇对她招待是种来自集体招待,任何人发言都同时代表着另个。从此王麦不再过多考虑是否还存在更加轻便柔软拖鞋。如果结婚还能想穿什拖鞋就穿什拖鞋,那婚姻还有什神圣可言。
可是他们还没结婚。他们已经好七年,起住五年半,结婚似乎是昨天已完成事。只不过是还没做。
陈年手机震,像野马撞缰绳,他失神目光嗖地拉回来。陈年抓起手机阅读,用十五秒。然后他抬起头,咳嗽声。
就从这刻开始,王麦心沉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这不是次无法克制咳嗽,王麦听得清清楚楚,陈年嗓子眼儿里什也没有,没有黏液,没有气流。他并不需要咳嗽。这是次由陈年大脑控制主动行为,是对咳嗽模仿。手机那声震动,就是陈年咳嗽原因。他受到某种冲击,他有话想说,却还不能。于是他安排次咳嗽,来填补面前躁动不安空白。
是女人。王麦为自己敏锐喝彩,为自己智慧伤感。她走进卫生间,开很小水流仔细地洗手,等待陈年开口。
而陈年什都没说。
上大学时候陈年比王麦学习好,但这并没使陈年在这段爱情关系里占有优势。陈年觉得王麦看不到他长处。他聪明,果断,对待无关女性刻薄,天生喜欢并且擅长做领袖。可王麦每次表现出喜爱,都是因为些蠢事,比如陈年爱吃泡芙,每次路过面包店他就拽住王麦不走,说:想吃奶油。这时王麦就会亲他口,眼睛里全是爱,好像陈年是她生。
王麦并不知道自己是什时候爱上陈年,她觉得爱就是心疼,陈年不高兴时候她就会心疼。她也不知道陈年是什时候爱上自己。因为年轻,他们总是对对方充满欲望,比欲望更严肃问题不值得花时间考虑。现在她开始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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