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完了。陈年血往上充,耳根一热,王麦说了什么他全都听不见了。不过根本不用听,他全都知道。他太知道了。来不及了。他突然特别恨王麦,他以为她不傻,可她却选择在所有朋友面前,无情地辜负他。
陈年开始听见了声音,因为王麦哭了,好几个女孩儿也跟着哭了。王麦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她被一股巨大的悲情攫住了。她觉得自己牺牲了。
陈年,王麦呜呜地哭着,拼命把话说清楚,我想嫁给你,我想跟你结婚,你愿意吗?
所有人的手里都举着一个手机,对准陈年。
你愿意吗?
觉得非陈年不可,从来都没有,她可以接受变化。可自从那一声咳嗽,陈年不再是陈年了。他成了一座高山,一道难题。他并非因此变得更加有魅力,只是变得无法被放弃。
于是,王麦形成了一个计划并准备迅速行动。这计划并不符合她的利益,可谁也不能责怪她愚蠢。对于一个突然失去爱情的女人来说,又有什么是真正符合她利益的呢?
6月6号傍晚下班时,陈年接到了王麦的电话,问他晚上想要出去吃还是在家吃。陈年说在家吃,但要加班儿,会比较晚。王麦说没事儿我也不饿,我等你。陈年详细地点了几个菜,做起来都很花时间。王麦说知道了,我等你。
半小时后王麦给陈年办公室打了个电话,陈年不在。又打手机,关掉了。王麦站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笑了。开始化妆。
十点钟,陈年回来了。他推开门准备换鞋,他以为这一天结束了,可他错了,王麦把这一天重新打开了。一切开始发生,他看见他和王麦的家里站满了人,人人喜气洋洋。大家看似都在等他,可又根本没有等。
陈年走过去,站在王麦面前。王麦仍然跪着。陈年可以也跪下,拉住王麦的手,或者干脆抱住她把她搂在怀里,他可以,可他太不想了。他站着,低头看着她:你看你,哭成这样,傻不傻!我能不愿意吗?
几秒钟之后,人群才开始有反应,起哄鼓掌,确认礼成。他们本以为陈年还会讲些更动情的话,惊讶,感动,不能自已。不过这样也不算坏。毕竟事成了。要是不成,可
屋子里一盏灯都没开,四处点满了蜡烛。会不会着火,陈年非常担心。王麦站在客厅正中,人群的最前面,穿了一条红色裙子,直直地望着他。
什么意思?陈年开口问。不知道是在问谁。
你别说话。一个朋友笑嘻嘻地说,他举着摄像机。
开始吧开始吧王麦。一个女孩儿雀跃地催促。
陈年。王麦轻轻叫了他一声,然后单膝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