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第一位”。[2]
当埃莉诺的大多数朋友们都已经结婚了的时候,她没有。在获得硕士学位时,也就是她结束了对果蝇的研究、成为生物老师那一年,美国女性初婚的平均年龄差不多是21.5岁;[3]她那时24岁。在大学教课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个政治老师,他来自种土豆的农民家庭,除了教政治外还兼授篮球课。他们在1942年结了婚,那年她26岁。这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然而由于二战的需要,埃莉诺的丈夫前往阿肯色州的空军基地学习飞行,为太平洋战役做准备,埃莉诺就放弃了她的工作,跟随丈夫一起搬去了阿肯色州。1943年,埃莉诺的丈夫驻扎到了关岛,她便返回了缅因州,等待他们第一个孩子——也就是我的母亲出生。
1945年,我的祖父回到家乡接管了他父母的农场。他从来就不觉得身为母亲的女性应该外出工作。于是埃莉诺成为了一个农夫的妻子:一名勤俭持家的主妇,整日忙着搅拌黄油,把从土豆地飘进屋里的灰尘清理干净,在丰收季提着一大篮子热乎乎的炖汤和馅饼,给田里的男人和孩子们带去丰盛又美味的午餐。但就像我母亲回忆的那样,“她总是病恹恹的,经常头痛,肩背也出了毛病。她对地板的洁净持有一种执念,每个星期有三天,要跪在地板上,用手擦除地板上的污渍。她并不快乐,这很明显,当时只是个孩子的我也能看出来”。
1958年,就在埃莉诺风雨无阻地穿越飓风、获得生物学学位的二十年后,她已经有了三个从4岁到14岁的孩子。那一天,她刚刚去田里送上了一顿热乎的午饭,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本地大学的会计员开着车到了这里,他从车里跳下来,解释说他学校里的生物老师刚刚去世了,在这个小镇上,暂时找不到一位有能力接替她工作的老师,在找到新老师之前,问我的祖母可不可以临时代下课,就一个星期。
我的母亲当时十几岁,那天在田里劳作,这段对话一直清楚地印在她的脑海里。据我母亲回忆,我的祖母向她的丈夫征求许可。他点了点头,说她可以去帮忙几个星期。
埃莉诺在二十二年后退了休。她还被授予了名誉博士学位。
我母亲回忆,“回归了工作以后,她身上发生的变化就像昼夜一样分明。她很忙,但她再也不用每星期擦三次地板了。她开始好好打扮自己,更加在乎自己的外表。她比以前快乐了许多。她生活的所有一切都变了”。
我的外祖母在2012年去世了,我非常确定她说过,她在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