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感到平静了不少。
这时,他发现手提电脑的鼠标没电了,需要买一些电池。于是,他出了门,准备进城去。
当他走出母亲的住所时,还是忍不住往昔日德梅特家的院子里望了一眼。如今,那里已经新砌了一所房子,里面住着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妇和他们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库尔坦太太与他们保持了礼貌而又疏离的邻里关系,因为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本地人。
那次,bao风雨过后,德梅特一家人在远离博瓦尔的地方得到了一所抚恤房,就在修道院附近。当时韦氏工厂处境艰难,不得不采取了大量裁员的政策。不过德梅特先生却出乎意料地幸免于这场2000年初的解雇潮。有谣言说,他之所以能保住工作,完全是因为他的境况赚足了别人的同情。穆绍特先生对这件事也嚼了不少舌根,说了不少难听的话,然而,很快他就不再这样做了,因为仅仅几个月后,德梅特先生就死于动脉瘤恶化,在睡梦中永远离开了人世。
德梅特夫人也老了许多,一张脸饱经风霜,走路的时候也显得老态龙钟。安托万有时会碰到她,她现在已经变得体态臃肿,步伐沉重,就像干了一辈子苦活的女人一样。
安托万的母亲没有继续跟她保持朋友关系。她的表现更像是两人之间闹了什么不愉快,发生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两个人都过不去这个坎了。自从贝尔纳代特搬到修道院那边以后,她们也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除了偶尔在小商小贩那里碰到,也只是早上好、晚上好之类的寒暄,从前的邻里之情,已经被那场风,bao扫荡得片甲不留。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就连德梅特夫人自己也没意识到。在那段令人痛苦又疑惑的时间里,一些情谊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而一些新的情感也就此出其不意地诞生。那些降临在这个城镇上的苦难,深刻地改变了博瓦尔镇的邻里格局。关于母亲和德梅特夫人之间的事,安托万知道的显然比其他人更多,但是他们极少谈及那段时间发生的事。说起“1999年的,bao风雨”,库尔坦夫人常常采取轻描淡写的态度,就好像在那段时间里,值得引起注意的,就只有倒下的几棵树和被风刮走的几个屋顶一样。
从那时起,她每天都看大区新闻,每个早上都会读报纸,这个习惯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在这之前,她是从来不会做这些事的。最终,她的担心和焦虑也慢慢地平息下来。有一天,她终于关掉了电视,也退掉了报纸订阅。
安托万拐向右边,朝镇中心的方向走去。他能感到,一切还是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