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他厌恶这里的一切,讨厌这所房子,讨厌这条街道。他憎恨博瓦尔镇这个地方。
从高中开始,他就从这里逃了出去,选择成为实习医生。当时他的母亲还感到惊讶,他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如今,他还是会回来看望自己的母亲,但是探访次数总是尽可能的少,停留的时间也尽可能的短。回来的前几天,他就开始焦虑,回来以后又会穷尽一切借口,只为尽早离开。
在日常生活中,他常常会忘记这一切。雷米·德梅特的死不过是一件埋藏在久远记忆中的事,一段童年时期的痛苦回忆,他可以无忧无虑地过上好几个礼拜,不去想这件事。他也并非无动于衷,虽然心里明白他的罪名已经不复存在,但有的时候,只要看到街上的某个小男孩,电影里的某个场景,或是一名警察,都会让他突然陷入难以抑制的恐惧中无法自拔。恐慌占据他的整个身体,他感到大难临头,整个生命都会被吞噬。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平稳地深呼吸,努力劝服自己,同时密切关注着想象力的脉搏,就像在观察一台突然过热运转的发动机,焦急地等待着它冷却下来。
事实上,恐惧从来都没有放过他。它不时地打个盹,睡上一觉,过后就马上卷土重来。安托万坚信,这起谋杀案迟早会找上门来,继而毁掉他的一生。他将惹来三十年牢狱之灾,考虑到他犯罪时还未成年,刑罚应该会减去一半。可是十五年,也就是他的一辈子了,在这之后,他将再也无法拥有正常生活,因为一个在十二岁就犯下谋杀罪的人,从来不会被当成正常人看待。
这个案件依然没有正式结案,安托万甚至没法寄希望于案件超时失效。
迟早有一天,一场始料未及的,bao风雨将会突然来袭,它的力量积蓄已久,变得如此强大,所及之处都将被它夷为平地,安托万的一生,还有他父母的一生都会化为乌有。它不仅会取走他的性命,还将令他遗臭万年,他的名字,以及他的脸,都会变得人尽皆知。到那时,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将随之湮灭,人们只会记得,他就是那个杀害儿童的凶手,一个儿童杀人犯,或是一个少年杀手。而他也将成为犯罪学的一个新的典型案例,儿童心理学的一个新的临床分析样本。
所以他下定决心,要走得远远的。虽然他知道,就算走到天涯海角,博瓦尔的那些事还是会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但至少,他可以确信,不用再与和这个悲剧相关的人物见面了。
有时,劳拉会发现他突然大汗淋漓,焦躁不安,极度亢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