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向我求助……”他曾经这样说过。
然而,这一天却一直没有到来。奇怪的是,在安托万即将深陷旋涡的时候,迪尔拉夫瓦医生又出现了。
医生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倘若会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就是现在了。因为,雷米的遗骸,马上就会重见天日。
安托万凝视着母亲苍白的脸。
她也曾经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却拒绝了往下挖掘。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也许儿子已被卷入到这场悲剧之中。虽然不知道他
疲惫的,不再是被安上罪名,也不再是被拆穿,而是在这样的不确定性中漫长的等待。他总感觉,只要在这里多待一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的人生很有可能在几秒钟之内分崩离析。如今,事情的紧迫性已经无法用月份来计算,就像在长跑比赛中,最后的那几千米,往往是最艰难的。
中午刚过的时候,迪尔拉夫瓦医生造访了病房。像往常一样,他还是那样神情躲闪,十分低调,给人一种弄错了房间,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又准备马上离去的感觉。很显然,当他发现安托万在病房里的时候,正准备离开。然后,他又犹豫了一秒钟,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人们遇到始料未及的事情时,往往都会做出如此反应。
安托万已经多年没见过他。他老了许多,脸上的皮肤变得干瘪发皱,尽管如此,他还是跟从前一样,不动声色,叫人无法捉摸。他是否依然过着独居的神秘生活呢?还跟从前一样,会在礼拜天的时候,穿着运动服打扫诊所卫生吗?
两人握了握手,一人坐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库尔坦夫人。然后,两人都突然意识到,他们此刻的行为,很像死后的吊唁。
“您现在上几年级了?”医生如是问道。
“最后一年了……”
“啊,已经最后一年了啊……”
听到迪尔拉夫瓦医生的声音,安托万突然回想起多年之前的一些奇怪片段。“如果我让你住了院,事情就截然不同了,你明白吗……”
他说得没错。如果安托万因为z.sha未遂,被送去住院,那么人们就会来调查,就会来盘问他,他就会承认杀害了雷米的事,而他的人生也就完蛋了。是医生保护了他,让他幸免于难。
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呢?应该并不知道具体细节。可是,就在邻居家的小孩失踪以后,在整个城镇的人都在围着这个悲剧团团转的时候,这个年仅十二岁的男孩却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这会让人们不得不往坏处想,认为他是良心发现,畏罪z.s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