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前面,小猫竟然也在叫。好几只挤在角落的水果箱里,看不清楚头脸。还没死啊,美芬讲。
美芬重新上楼去,敲敲邻居的门,没人开。也许他家出远门了。那没办法,美芬摇头,怪谁啦,只能怪你挑的地方不好,触霉头了。
母猫仍贴着窗户叫,小猫回应起来本就是很微弱的,隔着窗户,更加细声细气了。美芬站着看了一会,她忽然想起来,女儿很小的时候,从花鸟市场偷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白狗,养在车库里。美芬下班回来,扬起手就是一巴掌,叫她还回去。女儿不肯,美芬拎起盒子往外一扔。隔一夜,狗就死在家门口了。那狗的大小,毛色,就跟这只母猫差不多。
美芬看了眼手机,大哥在催,转身朝自家车库去了。她推着自行车出来,停在门口,打了点气。打完起身,觉得腰也酸了,头也昏了,索性在风口站了一会。二楼灶间的排气扇呼呼地响,只听一声爆炒,蒜香、醋香,老头子的香烟气味滚滚而出,接着是油锅铲子相互碰撞的声音,电视连续剧的声音,小孩在地板上跳绳的声音,以及这只母猫的哀叫。美芬想,自己待在房间里的时候,好像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复杂的动静。
美芬忽然朝母猫走去。她走过去,提起打气筒往窗户上一敲,玻璃碎了一地。母猫吓得逃开,没几秒,立刻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