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左手边则有七列,而实际上他能看见的只有四周的八辆车以及车上的人,一切细节他都已经记得清清楚楚,看得厌倦了。他和所有的人都聊过,只除了西姆卡上的那两个小伙子,他实在看他们不顺眼。这些两两交谈涉及了这次堵车的各种细枝末节,总的印象是,一直到科贝尔——埃松内都会这样走走停停,不过从科贝尔到茹维希那一段,一旦直升机和摩托骑警把拥堵的路段疏通,车就可以开快一点。大家都确信那段路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严重事故,否则没法解释如此可怕的堵车。就这样,议论议论z.府,骂骂炎热的天气,对税收发几句牢骚,再抱怨抱怨交通部门,话题一个接着一个,开上三米,又停在了一起,再开上五米,不时会有人冒出一句精辟的格言,或是一句含蓄的诅咒。
双马力上的两位修女指望在八点之前赶到米利——拉福雷,因为她们带了一篮子蔬菜给那里的厨娘。标致203上的那对夫妻最操心的是别误了晚上九点半的比赛直播;王妃上的姑娘对工程师说过,晚一点到巴黎她倒不在乎,她抱怨的是这荒唐的现实,把好几千人搞得像骆驼队一样慢腾腾。几个小时里(这会儿该有五点钟了,可热浪还是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按照工程师的估算,他们总共才前进了五十来米,陶努斯上的其中一个男人牵着孩子走过来聊天,孩子手里还拿着他的玩具小汽车,男人不无讽刺地指了指路边一棵孤零零的梧桐树,王妃上的姑娘记起来了,那棵梧桐树(也许是棵板栗树)一直和她的车排在同一条线上,她现在连手表都懒得去看,计算时间已经毫无意义。
太阳仿佛不肯落下,路面和车身上晃动的阳光让人头晕目眩。或者戴上墨镜,或者头上顶着洒了古龙水的手帕,大家想出各种办法躲避刺目的反光,躲避每行进一步都会从排气管里冒出来的尾气,这些凑合而成的举措渐趋完备,成为众人交流和评估的主题。工程师还是下了车,想活动活动腿脚,修女的双马力前面是一辆阿利亚纳,车里坐着一对乡下人模样的夫妻,他和他们聊了几句。双马力的后面跟了辆大众,坐着一名军人和一个姑娘,看上去像是度完蜜月归来。第三车道往外他不想去看了,怕离自己的标致404太远,出什么问题;他看见的车各式各样,有奔驰、ID、4R、蓝旗亚、斯柯达、莫里斯微型车,简直是汽车博览会。往左边看去,对面车道上有雷诺、福特安格利亚、标致、保时捷和沃尔沃,延伸到无尽的远方;实在了无趣味,最后,在和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