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收工前,她忍不住向工作人员打听。一名工作人员虽然不想讲,但终于告诉她,不是剧组要砍掉狗的戏,是因为发不到那个人的通告,
色的纷纷说。
“就这样强行终止了狗的戏。”她说。
之所以舍得用残忍的方式谈论狗,是因为她不相信狗真的会出局,反正是谈论不真实的事情,她不过稍微放大了不真实感。他们还没来得及编造第三个故事,一个助理过来叫他们。大家都站起来,把用彩色笔画出各自对白的脚本拿在手里,以不同方式清清嗓子,往楼上配音间走去。
回家时,她又看到男孩们在楼下的小花园玩,最近他们特别钟情这里。在玩的是一种追逃游戏,大孩子跑在前面,躲躲藏藏,小孩子跟在后面,灌木丛里一会儿出现某只圆屁股,一会儿又露出小脑袋,他们的声音也传了过来。由于没有看到他们母亲,她站住看看情况,不久弄明白,玩的其实不是你追我逃,他们在寻找什么,小孩子跟在哥哥身后,把他翻找过的树丛再翻一遍。突然,两人一起欢叫,灌木丛簌簌作响,他们都钻出来,见到她,向她炫耀手里的东西。“一只狗。”他们说,“我们见过它!”
大孩子举的真的是一条狗。他嘴里嗯嗯地用力,双手撑在狗腋下,狗被竖着举起来,肚皮朝向前方。小孩子全身都脏了,脸上流下混合泥土的汗水,雀跃不已。
她看看狗。狗的头部较长,耳朵半立,毛短,皮毛是黑棕两色,四腿修长,肌肉发达。就它的体格而言,显然是做了让步才让孩子可以顺利抱住,不怕伤害他的话一挣就能逃跑。狗吐出舌头,也直率地看她。天啊,她心说。
邻居太太赶来了,不是很生气但挺严肃地批评孩子们从家里偷溜出来。狗从孩子的手中一翻,四脚稳稳地落在地上,走几步靠在她脚边,人狗一起目送邻居一家走进大楼。
几分钟后,她也带着狗走那道楼梯,一圈一圈无言地走上楼。然而一进房间的门,狗就用她熟悉的声音说:“给我水。”
它从盘子里喝水,又说,“有吃的吗?”之后依次大嚼她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熏肉、咖喱香肠和比萨,浑不在意食物残渣弄脏了人家的地板。吃好喝足,它缓缓踱步,参观每间屋子,面露看不大上的神情。“最近在户外睡觉,原谅我身上有点脏。”狗参观一圈踱回客厅,说着客气的话,毫不客气地跳到沙发上趴好了,把她扔在边上的美丽的小线毯叼来盖住自己的背,眼睛一眯一眯,对她多次的提问充耳不闻,准备休息了。
她拍拍它,结实的狗肉在沙发上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