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女同学看到第三个同学企图纠正职员。“我姓方。”他说。但是对方立刻又叫他“小刘”。他又纠正道,“方啊!”可是时隔不久,不知道职员是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还是作为一种驯服的技巧,有
也有小房子租赁给财力不雄厚、对环境无法提出更高要求的小公司。他们在路上画给行人用的白线内排队走,女同学走在前面,好相处的男同学有时和她并排走,落在她身后时就和第三个同学讲几句话,那男生始终松松垮垮地拖在后面走,年纪轻轻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他们顺着街道来回转折,在燃烧着的赤红色夕阳下已经走了不短的路,女同学四下一瞧,瞧见打工的公司又出现在自己左手边,它实际离得不近,但凑巧从参差的房屋的空缺处露出一角来,它是一栋外形严肃的两层楼小房子,夕阳射在它二楼的窗玻璃上,受云的影响,反光忽闪忽闪,建筑物如同具有智慧的生命体,并给了她一个眼神。
由于她急停脚步,第三个同学,那不太说话的男孩汗津津的身体一下子贴到她背上,随后又热又年轻的身体若无其事地退开了。
“那里!”她向他们一指,他们都看向那栋建筑,“像不像一路上它都在看我们一样?”
一时,建筑物与们面面相觑。
“这个公司是干什么的?”第三个同学头一次清晰地说起了话。
这个问题嘛,他们相互看看,都很木然。由于不是什么好学生,来之前没了解过,而今天虽然在里面待了好多时候,见到一些人,但是这个公司到底是做什么业务的,他们根本不知道。
“谁知道!”男同学说,“打工嘛,不用知道得很清楚。随便打打,越不清楚越容易打。”
身边开过去一辆车,他们又在白线内排队向前走,再转一个弯,立即到达了地铁站。女同学和好相处的男同学乘坐不同方向的列车。女同学看到第三个同学是和自己同方向的,她已经知道他的学校就在自己学校附近,但他根本没有与自己结伴的意思,戴上耳机,几步一跨,偏偏到远一点的车门处排队去了。
公司里的职员称呼三个:小张、小王和小刘。
这事很讨厌,不喜欢被这样叫。一旦一个人被叫成小张或小王,除了标志他没地位,屈从于一种以手指物就可为其命名的权威,也代表权威把这个人以往自珍自赏的地方视同废品一般,他被凝缩、抽象、简化成了一个通用型符号。世界上有很多个小张,做着匹配小张这一称呼的小事,你根本不会觉得他们有任何差别。而且小刘其实不姓刘,他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