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怎么样?”他问朋友。
在场的有好几个朋友,他只向其中一个人硬邦邦地发问,而且问好后胸口往前抵住桌面,目光咬紧那人,样子很凶。实际上,他的脸在灯光下泛红了,一直红到耳朵上,他在害羞,放松不下来,只好盯着一个人,好像可以把窘态缩到最小一样。
大家都了解他,不以为意,一听他的问题就取笑他,坐在旁边的人还用肘部捅他。由于大家同时晃动身体,被他看住的人从目光中逃脱了。接下去,他胡乱看向每个人,都是活泼开朗的脸。在这间餐厅里,他们刚吃了一些切得大块的营养很足烧法却很粗的食物,也喝了酒,神情很松弛。只有他虚张声势。
他是一个恋爱中的青年,因为爱情苦恼,他在聚会中问朋友,自己与那女孩有没有希望?但是没有获得支持,大家都哈哈笑着回答,“一点没希望”“想得太多了”。还有人说,“你最多和我姐姐在一起。”
“什么,我和她?”他僵硬地靠到椅背上拒绝,“不要你姐姐。”
对方登时认为受到侮辱,要和他争一争自己姐姐的好坏,虽然平时大家一起玩,就数这个人说自己姐姐坏话多,当她是开玩笑的好材料。争论并不认真,也不持久,逐渐被别的话题消解了,体育比赛啦,周末打牌啦,一种新的娱乐科技啦,大家开始谈这些。但是男青年的愁绪没有过去,聚会结束后,他走在夜晚的路上,还是忧伤。
人家说“一点没希望”是符合现实的,青年边走边想。
青年也知道爱情无望,所以才想从朋友的嘴里寻求假话当作安慰,可是大家整晚都说些有的没的。他奇怪,以前感兴趣的话题,怎么今夜兴味索然了。后来,他忍不住再次为朋友开脱,也嘲笑自己:我都不敢相信的事,却期望别人说它会变为现实,算不算是一种思想上的栽赃?他庆幸朋友没中计。
走着走着,路灯劈头洒下苍白的光,照得独行的青年感到了冷。经过路边隐蔽处的高智能感应喷头,喷头精确地转向他,呲一声,朝他喷出细密的水雾。他从小到大被喷习惯了,只是在刺激下眯一眯眼睛,不停顿地往前走去,走几步路又是一个喷头,又朝他喷射,他穿过一道又一道水雾,走了不太远,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更加凉了,心情是痛苦难堪。
青年走到了人流更密集的地方,周围楼宇气派了,霓虹灯装饰着广告牌,到处是声音和闪光。在一个路口,他和一些行人被交通信号灯拦下。停下的这个地方,周围竖着七八根黑色细杆,从地面一直伸展到人们头上,细杆顶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