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到蓝天上,风是清新的,这样的天有利于消毒药水挥发,空气稍微的不如今夜湿。他收到女孩的召唤,穿了最好的衣服等在她门口,注意到她新换了大门,移走了本来放在门两边的盆栽,那里原先栽种了一些樱桃红的小花,还有一根长茎上串着许多钟形花朵的花,花连同它们的小叶子,喜欢无害地骚扰人的腿,现在没了。他特地跑到旁边住户的门口,通过确认邻居没错,确认地点是对的,再转回来时,大门正巧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个很大的缺口,成为盒人的女孩四四方方地走了出来。“怎么回事!”他听见自己轻声说,“怎么回事?”
他一定是没把表情控制好,也管理不了身体,他向左边和右边分别转身,仿佛旁边站着一些智慧的朋友可以解答疑问,最后他终于转回去面对焕然一新的,结结巴巴地问她,“你怎么,你为什么?”
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团团转,“我做好了‘装盒植入手术’,觉得怎么样?”从她嘴里说出的话,通过盒子上半部分的扩音器传到外面,他听来很不习惯,声音有少许延迟,还有一点变形,造成一种错觉,好像不是女孩在说话,是盒子根据嘴唇动作在配音。
“啊,”他说,“手术,是做好了。”
他多少镇定了一点,主要是他开始理智地思考,自己没有立场挑剔她的做法,他们还算不上男女朋友呢,他是单方面地爱慕她,所以他才不知道她消失一段时间竟是去做手术。不但不是男女朋友,自己还是一个外围的人。
外围,他想,现在真的是在外面。
他们并肩走,他看着的侧面,努力转换心情,开一些小玩笑,出于自尊心,想擦除刚才误建的一个没有见识的笨蛋男子的形象。她在盒子中央,无论他站在外面什么位置,她都像一个装在玻璃柜里的展品,离开他几乎五十厘米远,他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陪伴她走路,与她交换了几次位置,左边,右边,左边,在那过程中,盒子锋利的四条棱像刀刃似的切割了他好几次,身上很疼,但他说着“对不起”,努力不表现出疼来。同时他猜测,盒子被碰到的感觉会传递到她身体——就是说内部的那具身体——上吗?应该会的,盒子此刻是她的一部分了,两者是一体的,共用一套机体循环系统。后来他决定走在她左边,他在讲些无聊琐事的时候,一直从左边观察她。
手术后,她连人带盒比他高大,造成压迫感。但盒子内部的她,样子比以前更精致美丽了,以前也好看,现在仿佛提升了两个档次,吸引他目不转睛地一直看下去。盒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