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他都担心女孩会不会死在储藏室里。
第二天马政回家,从车库进到单元,没什么需要搬运的,但下意识地,他又打开了储藏室的门。
窗井透入的夕阳还是固定在那个位置上。
马政慢慢踱进那块光斑,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射在木墙上,从腰部折叠成了一个直角。
夏攀只比马讯大半岁吧?马政暗忖。
“上楼去吧,不舒服更该躺到床上去。”
马政伸手扶她。
她不为所动,身子陷在暗处,脚摆在光亮里,就这么黑白分明地埋头坐在墙角。
马政无从下手。夏攀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即使有些单薄,蜷在脚下,也分明是一个丰满到令人为难的对象。还是打个电话给王晰吧,如果她到家了,就喊她下来帮忙。手机刚刚摸出来,腿却被抱住了。
夏攀的脸埋在马政的两腿之间。
过窗井,在地面打上了两块昏黄的光斑。那个席地而坐的人,头埋在膝盖里,只有两只脚被窗井投下的光束照亮着。
“是夏攀吗?”
马政吓了一跳。
没人回答他。
定睛看了几秒钟,马政落实了自己的判断。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但女孩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意图。
旋即,就是尖锐的羞惭,仿佛这个念头
马政愣了愣,拨弄一下她的头发:“怎么了?”
夕阳的光影这时移动了位置,将夏攀头顶罩上了一层毛茸茸的橘色。她的头开始摇摆,像一团橘色的毛球在马政的双腿间浮动。女孩穿着件肥大的牛仔夹克,从上往下看,空荡荡的犹如随时会飘落在地。
马政有些僵硬,握着手机的手举在半空中。之后他在心里跟自己说,那一刻,就是如堕魔道。
上楼后王晰已经在家了,刚冲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来给马政开门。这个穿着睡裙的短发中年女人,看上去竟然有些吓人。
马政心神不定,没告诉王晰储藏室里还有个需要帮助的女孩。上楼时他原本打算这么做的。婚后马政和其他女人有过几段交往,回家后面对王晰,心里可谓惊涛骇浪,但此刻的心情要复杂得多。他冒犯了什么吗?好像是,但那个被冒犯了的对象以及冒犯的程度,却说不清楚。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吧!马政在心里给自己开脱,但这没什么用。惴惴不安地留意着对面的动静,直到传来开门的声音才稍微舒了口气。他知道夏惊涛不会回来这么早。
“马叔,别开灯。”
马政走过去,弯下腰问她:“干吗坐这儿?”
夏攀一动不动。马政闻到了酒气。
“喝酒啦?”
夏攀摇头。她的头发完全披在前面,马政看不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