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攀走之前,夏惊涛专门安排了只有两家人参加的晚宴。
王晰对马政说,可惜马讯不能赶回来一起给夏攀送送行,孩子们小时候还订过娃娃亲的。马政叮嘱王晰,少在夏惊涛面前提马讯,那样只会刺激老夏。他们的儿子马讯如今正在北京上大学。
晚宴上夏攀穿着黑色的长裙子,胸前是白色的荷叶边,脖子上还系了条丝巾,一点儿不良少女的影子都找不着。
王晰包了红包给夏攀。女孩斯斯文文地站起来鞠躬,很有礼貌地说:“谢谢马叔,谢谢王姨。”
这么得体,让人都觉得把这样一个孩子避难似的送走,是一个莫大的冤案,真的是委屈了她。
本身就是邪狭的,是猥亵的权衡和隐晦的贪婪。但的确又有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正是因为抑制不住,才有另一股更大的力量形成新的抑制。马政的心也在经受折叠,比墙上的影子还要嵯峨,一重复一重,层层叠叠地对折。
夏攀好像还坐在那里。
昨天她哭了起来,脸埋在马政的双腿间,动作渐渐失控。马政想,也许邪火作祟,只是自己着了魔;也许女孩只是在磨蹭她的眼泪。总之那时马政的身体不再听自己使唤。女孩肯定也感觉到了。后来马政抽身离开时,她仰起的脸上也写满了诧异和困惑。
——是不是还有一点儿小小的、恶作剧般的得意呢?
猜不透,这个女孩从小就让人摸不准,谁知道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和大人过招。马政仔细去想女孩那张脸上的表情,就有点儿不寒而栗了。
夏惊涛一贯地难以淡定,饭吃到后来,太阳穴上的青筋,bao起,眼睛里都噙着泪水了。王晰挨着女孩坐,当夏惊
当时还做了什么?对了,后来他的手还插进了女孩的头发里。他摸到了钱币那么大的一块疤,位于发旋附近。这块疤光滑极了,就像穿着冰鞋的脚站在了冰面上,他中指的指腹忍不住要在上面画着圈地摩挲。
女孩发出了呻吟般的呜咽。
这块疤马政记得。那时候孩子们大概只有七八岁吧,马讯在一次玩耍中推到了夏攀。女孩的头撞在石头上,她没哭,倒是马讯被吓得号啕不已。王晰闻声跑来,还以为是儿子受了什么委屈,顾自将儿子搂在怀里百般抚慰。跟过来的夏惊涛也不问青红皂白地呵责女孩。女孩咬着手指淡漠地看着大人们。没准,从那时候起她就开始琢磨怎么跟这个世界周旋了。
是马政发现了女孩头上的血。
往事将马政唤醒。他十分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插在一团橘色毛球般的长发里。像是被开水烫着了,那只手骤然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