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政估摸了一下,觉得他这是在倒打一耙。
“还好是跟你在一起,要是跟他们局里的那些人,这就是一个事件了,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王晰在一旁说,听上去分明是在给夏惊涛推卸责任。
“太吓人了,他太吓人了。”
夏惊涛像是在告状。
心情一激动,两条腿跟着痉挛起来。它们一直被固定在康复机上,随着机器轮转,没准都走了十几公里了。
“喔!喔!喔!”
王晰扑过去关了康复机,手按着胸口说:“吓死人!就是得这么操心,稍不留神,没准你就永远站不起来了!”
“喔!”
马政也感到害怕。处长不去当了也罢,才四十五岁,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这个还是很让人恐惧的。
王晰是中学老师,这学期好像还带了毕业班。
“保姆太难找了。我才知道,像你这岁数的,找保姆最难。伺候老头儿的倒好找一些,人家一听你这岁数,多数都会打退堂鼓。”
“喔。喔?”
“其实也好理解,伺候个中年男人,龙精虎猛的,有点儿那种意思吧。”
“喔?喔?”
。”
活动自如的左手不由自主地去摸王晰的腰,却被王晰反手打开了。
只好索然地闭上眼睛任由她捣鼓。
窗帘贴在天花板上,让人感觉空间是悬置倒转着的。
“儿子要回来看你。”
“没事了,还好后果不算严重。以后别
再次睡醒,睁开眼看到的是夏惊涛那张刀砍斧劈般的脸。
这张脸太有局限性了,三下五除二的,不通情理,缺少过渡与调和,天然就不再适合扮演人生的许多角色了吧?比如,长了这样的一张脸,怎么可以去当一个处长呢?
歹徒,他就是个刚愎自用的歹徒。
夏惊涛蹙眉瞅着马政,他离得太近了,鼻息都扑到了马政脸上。
“你说,你要是真有个好歹,我怎么给王晰交代?”
真是个难题啊。马政在心里感慨。半新不旧的机器最讨厌,一旦出了故障,没准都会跳起来咬人吧?
说话功能受阻看来也不错——人类大多数语言可以用抑扬顿挫的“喔”来替代嘛。这种状况还能持续多久呢?想来是持续不了多久的。医生说症状并不是很严重,康复绝非遥遥无期。
“找个年纪太大的来,好像也不合适。”
“喔!喔!”
太想说“不合适!不合适!”了,根本无法想象被一个老太婆把手指捅进嘴里搅拌嘛!
“喔。”
“就让他回来几天吧。正好夏攀也要回来了,也能见见。”
“喔。”
“学校又催我上班了,得抓紧找个保姆。”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