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是二十年。不放心,还特意查下刑事诉讼法。就是说,时光已经赦免这桩令人发指罪行。如果要把老奎绳之以法,得报请共和国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他肯定还够不上这资格。做完笔录,让老奎按指印,上楼去给领导汇报。出门时老奎喊住,问干吗不把他铐起来。瞅他眼,用指头点点他,意思是你给等着。至于等着又如何,也不知道。在眼里,他当然是个混蛋。可是还没见过这老混蛋。不是吗,个混蛋老到这种地步,混蛋程度都要打折扣。
所长听汇报,跟着去值班室。他也只能歪着头瞅半天老奎。但毕竟是领导,开口就问出心里面纠结疑惑。
“说老奎,”所长捏着自己下巴问,“你咋今天才想着要来自首呢?”
老奎活动着嘴。刚才他说不少,肯定也说累。但他只是活动嘴,像空转着马达,就是不启动,让人干着急。
他是为逃避打击吗?那他压根就不需要跑来认罪。是他良心终于发现吗?看起来也不像。你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痛苦和悔意,反倒有股兴奋劲儿。就像那天晚上他跟滔滔不绝后样,脸上洋溢着,是股“可是给说痛快”惬意。都想踹他脚。
所长拍板,让老奎先回去。他却不走,无论如何也要让们把他先关起来。关起来谈何容易!对于这种根本不能批捕案子,你没法把人送进看守所去。留在所里更是不可想象,等于弄来个祖宗,得专门派人伺候着。怎办?急中生智,想到老郭。
段时间没见,师父老郭真瘦成张纸片。他像是飘到所里来,让不禁阵心酸。看到老郭,老奎下子就蔫。刚才他看上去还得意扬扬——好像回光返照,又成当年那个臭名昭著滚刀肉。但老郭只给他递根烟,他就像条老狗似,佝背塌腰地跟着老郭走。他们同消失在派出所门廊前,飘进炽白光里,就像是羽化成仙,遁入虚空当中。
以为这事就算完,至少是可以暂时搁置起来。但过大概有半个月,报纸上居然登出报道,题目是——老浪子昔日卖女,今日终于投案自首。还配照片,老奎在镜头里正说得眉飞色舞。然后就有不明就里群众往所里打电话,义愤填膺地质问们干吗不把这没人性老东西逮起来。所长被搞得恼火,指派专门答复这样质询。好像这事儿是惹出来样。当然更恼火,每天琐事已经够多,还得在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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