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缩回去塞到自己嘴里。点火,手哆哆嗦嗦,看着让人着急。想到老郭,就对他客气点儿。问他这段日子跑哪去,他也不吭声,就是埋头抽他烟。间或把口痰吐在地上,然后用脚蹭。没话找话,问他怎进家门。他不屑地回句:开个锁费啥劲。去看看,门已经换锁。这钱得给他,毕竟前面那锁是给他换。他不说要,也不说不要。没什耐心,塞给他二十块钱。手跟他手相触那个瞬间,他连钱带手起抓住,像是激起某种动物性应激反应。可能不到秒钟时间,但有着突然被什抓牢感觉。
这事还不算完。几天后老奎又报警。还是说他摔得起不来。即使知道这回八成还是个假案,也得上门去看看。果然,老奎照旧坐在小板凳上,臊眉耷眼,像个坐在黑暗舞台中央老猿猴。不同是,这回他竟然泡好茶等着。茶泡在只破搪瓷缸子里,闻闻,可能是那种需要熬制砖茶。像是能听到熬茶时发出噗噗声。那好吧,既然请喝砖茶,老奎你总得跟说说干吗老折腾?他不做说明,倒是跟聊起他前段时间跑出去干吗。从来没听过他说那多话。其实,差不多就没怎听过他说话。但这天晚上他却对打开话匣子。
老奎说他是去找自己闺女。
他先去重庆云阳县。循着记忆,他看到却是片滔滔江水——当年这里不是连绵青山吗?那刻,他以为自己真是老糊涂。原来那里如今已是三峡库区,昔日村落十几年前就搬迁。这就叫天翻地覆,沧海桑田。老奎不甘心啊。他走那远路,孰料已经换人间。他在江边硬是坐三天,好像那样就能等来个水落石出奇迹。三天后,他动身前往上海。他打听到,当地移民都是迁到上海青浦镇。上海滩带给他冲击恐怕不亚于滔滔江水。想必那里切对他来讲,就是光怪陆离另个世界。溜门撬锁他不在话下,可是要在上海找到个人,这事儿他根本办不到。青浦镇倒是找着,但当年移民来人,十有八九继续流动,早已四散。他还是不能甘心。青浦镇西面是上海最大淡水湖,十万亩烟波浩渺,他又在湖边对着水面海枯石烂地坐三天。他没找到闺女,感觉是从天而来大水带走所有人间消息。
对他家事没什兴趣,也搞不懂他干吗跟说这些。但看出来,可能说什对他也没那重要。重要是说话本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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