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是腰,臀是臀。她带着水珠的脸庞上,一双对女孩来说过于轩昂的眉毛底下,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若无其事。
那份不设防和之后的镇定,都让他心折。
女孩说:“人都跑警报去啦,你找谁?”
谢德运气很好,他遇到的女生是吴若芸的好友,程跃民的嘱托一下子就落实了。女孩擦干头发,回屋拿了个大概装有她全部家当的小包袱,他继续捧着那包蚕豆,一起出门去跑警报。他带她去了那片可以遥望海源寺的树林,到得晚了,树荫下的好位子都被人占据,他们只能站在外围,顶着烈日。有群学生围着老师,在那儿上课。旁人有的凑过去听一会儿,有的自己看书或聊天,卖糖果点心的小贩在树林边上摆摊,带孩子的谈恋爱的不免过去买一两样,此地成了临时的集镇,充满了生的喧嚣。
他在路上才知道女生姓苏,名怀殊。她说,我知道你,你是风林茶馆的谢老板。他不意外,毕竟茶馆来来去去那么多学生,他不可能全记住,而别人记得他比较容易。但她接下来的话让他轻微地心惊。
“我还知道,你治好了‘花生西施’。”
那个卖花生的女人和她全家是从内地逃难过来的。她的摊子本来在文林街,因为她长得美,生意好,难免被本地的商贩们欺压,就搬到钱局街来了。联大学生们叫她“花生西施”。谢德倒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觉得她年轻轻的做小买卖不容易,便让她把摊子设在茶馆门口。昆明因为遭轰炸,经常有修房的活,她丈夫白日四处做短工,有时应征z.府项目,出去十天半个月不回来是常事。她和婆婆每天早上在家做了油炸花生,用小纸包分装好。一种辣的,一种原味。谢德也买来吃过,发现她的花生拣得用心,很少坏的。她有个四五岁的儿子,平时由她婆婆带,也经常在摊子上玩。
那天跑警报,婆婆带着孩子,出了西门,看看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老太太想着下雨天飞机不会来,就往回走,结果在半道上遭了空袭,老人没事,孩子死了。这事虽然惨痛,在当时的昆明不算特殊。都说“生死有命”,活下来的人们也只能如此安慰着自己,一天天过下去。
而“花生西施”就此疯了。
她的疯症不是时时发作。她早上起来炸了花生,烙了饼作为带出门的午饭,和平时一样出摊。整个上午到中午都很正常,直到下午,平时婆婆总会带睡完午觉的孩子去摊子找她,到了那个时刻,她看不见孩子,这才突然想起孩子没了,就发起疯来,把匾里的花生全部打翻,躺在地上哭到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