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那封语焉不详电报,是在九七九年月后半。马年走到最后,羊年即将开启。安红石年三十白天轮到值班,医院病患过年也不见减少,收单拿药工作间隙,她思绪不时飘到电报内容上。
电报是谢敛发到她和妈妈新地址。位于杨浦区国年路复旦大学第八宿舍,傅丹萍刚往那边写过封信。电报只有七个字。丹萍回沪请照料。没说哪天抵达,看来不是要接。只是傅丹萍上次回来也不见他这郑重叮嘱,安红石心里有点犯嘀咕。要不是医院全年无休,加上如今从东北角到西南边路途太远,她前几天就想去长宁区傅家看看。
安红石最终没通过九七八年高考。报考前担心年龄卡线,还去改户口本。苏怀殊在她复习时候念叨过,等她考砸,倒是个字没多说,大概怕她心里难受。安红石自己知道,还是因为有退路,人努力便有限。金伯伯对她说,你父亲从前也是们医院,有这层关系,把你安
是像爸,可比现在英俊。
老芮隔着火堆叫道,你意思是你妈难看吗?儿不嫌母丑啊。
他们便知道老芮已有三分酒意。
老芮门锁不上,是当领导时候养成习惯。他喝酒之后睡得跟石头样,怕有什事别人敲门自己不应,所以干脆弄坏门锁,让门只能掩着,无法上锁。他不止次当着人说,反正屋里也没什值钱东西。
这天夜里,他半夜渴醒。想起来开灯,四肢懒怠,继续躺会儿。接着他发现,屋里有个人。老芮酒吓醒半截。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芮盯着那个人影看半天,发现那人坐在屋里唯椅子上,在抽烟。烟锅袋亮暗。
老芮时没想起谢敛如今是抽旱烟。他想,贼不会这明目张胆吧。想想又睡过去。
第二天醒时候,天刚泛青。老芮起身喝水,想起昨晚所见,觉得大概是做梦。分场场部现在也没有卫生员,谢敛原来屋子空着。昨天白天,老芮弄床被褥过去,让小夫妻住那间屋。他隐约记得自己昨晚喝多,但谢敛没必要陪在跟前。所以定是做梦。
老芮看眼表,发现才五点。最近醒来时间相当不规律,大概是上年纪。他正在暗自惆怅,有人推门进来。老芮看是谢敛,正想说,你也好早,却见谢敛整个人显得张皇失措。他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直愣愣地看着老芮,那神情几乎有些吓人。
“怎?”老芮问。
谢敛过许久才挤出句话,“可能闯祸,芮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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