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星期一
去伯恩&米尔纳裁缝店[27]最后一次试穿礼服。谢默斯·伯恩的奉承话跟以往一样令人难以信服:“这就是我说的完美的一身,蒙斯图尔特先生。”不管怎样,我还是利用这个机会,又量身定做了四套衣服:一套单排扣、白色细条纹的深灰色套装;一套双排扣的午夜蓝套装;三件套的豆绿色粗花呢套装;轻薄款的威尔士王子方格纹套装。总共三百英镑。和彼得在常青藤餐厅共进午餐。苔丝和孩子[28]现在住在亨利镇外的小屋,彼得每天通勤去城里上班,轮到夜班的时候就住在城里。我让他睡在我格利伯公寓的沙发上,可他已经预订好帕丁顿火车站旁一家提供住宿和早餐的小旅店。他洋溢着婚姻生活的幸福感,而对我来说,我高兴的是我们昔日的友谊恢复了正常,没有留下什么戒备或尴尬的感觉。原来,没有明显的理由,人与人也会逐渐疏远:这是真的。我们都很忙,我们不可能把时间都用来保持联络。对友谊的考验就是要看它能否经受得住这些不可避免的间隔期。他对洛蒂非常好奇:“伯爵的女儿!天哪,你可真是飞上了枝头呢,洛根。”至于苔丝,他说她热切期盼来参加婚礼。彼得还要写第三篇关于莫斯利和英国法西斯联盟[29]的社论。我告诉他,我见过莫斯利,对他印象深刻——别忘了,他当时还是工党的政治家。为什么政治家都喜欢制服?——这些滑稽的欧洲小男人穿着他们滑稽的戏服。话说回来,莫斯利的很多言论在眼下根本不算狂热或夸大——他又不是墨索里尼。可彼得不相信。
后来,去克拉里奇酒店和洛蒂、伊妮德(我现在得学着这样称呼她了)喝茶。伊妮德笑容满面——她这么喜欢我,我还担心什么呢?婚礼近在眼前:我多么希望那一天赶紧完事啊。母亲因为不知道该穿什么而陷入惶恐(我也没法跟她解释,娶了伯爵的女儿并不意味着我也成了爵士)。全诺福克的人似乎都收到了邀请。迪克·霍奇说,他认为我和洛蒂结婚是在犯一个“弥天大错”。我料到迪克会说出如此直截了当的话,但没想到他会在婚礼只差几天时这样说——他有时候真的太过分了。
11月25日,星期五
最后阶段的准备工作完成了。母亲和我住在斯沃弗姆的酒店。我们想要多少房间,就有多少房间,可在这个特殊时刻,我不能忍受当个陌生宾客的感觉。天气寒冷,大风呼啸,刮落了秋日的树叶。今天下午散步回来时,我看到一大群八哥——仿佛巨大的鱼群,一会儿朝这儿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