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朝那儿飞,一直在变化着整体的阵型和方向,如同有某种智慧控制着每只鸟的头脑。
可怕的疑惑困扰着我。洛蒂是个甜美可爱的女孩,可我发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兰德:我无比迫切地想要知道她此刻会有怎样的感受。我没有邀请福瑟吉尔家的任何人,我是故意的,但我邀请了格迪斯·布朗,也是故意的(他无法前来,但送来了一幅相当漂亮的画作为结婚礼物)。我相信——我必须相信——我和洛蒂结婚不只是为了让兰德伤心。我和洛蒂结婚是因为我准备好结婚了,我爱洛蒂,而兰德又不肯接受我。无论如何,这都不能算是报复。去年夏天,洛蒂和我再次见面时,我就已经彻底放下了兰德拒绝我这件事。
11月30日,星期三
蒙特卡洛[30]。布里斯托大饭店。洛蒂正在我们的房间小睡,我坐在休息室草草写着这些文字。蜜月很愉快,顺利进行中。她是那么甜美、那么可爱,我的新婚妻子。我们的第一晚是在克拉里奇酒店度过的(洛蒂是处女——她说她觉得痛——兰德从没这么说过。我不能再想兰德、再写兰德了)。第二天,我们坐上开往巴黎的水陆联运火车,睡了一夜的卧铺,来到这个奇异的小公国。
婚礼——还不错,我认为。我让安格斯做我的伴郎,这样我就不用在本、彼得和迪克三人中间选了(他们都是男傧相)。最奇怪的事是再次见到了苔丝,她戴着宽边帽,穿着毛皮外套,显得时髦又高贵。我们说话时,她直直盯着我的眼睛,每句话似乎都带着隐秘的弦外之音。我知道她什么都没跟彼得说,就像我知道她还喜欢我一样。不得不说,当地人简直可怕至极。洛蒂从伦敦来的一些朋友似乎还有趣点,可我害怕一旦熟悉起来,我们就将融入那个社交圈。我刚点了杯白兰地加苏打水。下午时间还这么早,我不应该喝酒,但管他呢,我在度蜜月。
(12月—1933年1月)
行程。蒙特卡洛—拉斯佩齐亚(去看雪莱在莱里奇最后的居所)—比萨—锡耶纳—罗马。罗马—巴黎(坐飞机去的——这才是旅行的最佳方式)。巴黎—伦敦。伦敦—索普戈丁厄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