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4日,星期日
跟埃克尔斯喝酒。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胖嘟嘟的,但长相英俊,显然在战前就从西班牙铁路大赚了一笔。我跟他说了那天在高尔夫球场上的事以及公爵对于弗莱彻一事的抱怨。
“这件事好像比去巴哈马更让他烦恼,”我说,“要是我们能帮他把弗莱彻和昂蒂布的那些箱子弄来,他就会完全听我们——听你的了。”
埃克尔斯看着我——目光并不友善。“这个说法很有趣,”他说,“我会考虑的。”
我们小心地谈论公爵。很明显,他的行为举止就像个被宠坏的孩子,所有人和他打交道时都受到这种态度的影响。他要是心情好,就一切都好。他要是心情不好,那就会生着闷气,跺着脚,怎么也不肯出来玩儿。
“你有贴身男仆吗?”
“哎呀,没有。”我说。
“你应该找一个。大家都不明白,像我这样的人没有贴身男仆是过不下去的。我要弗莱彻[7],没有他我是不会走的。”
我想都没认真想,便脱口而出:“也许我能帮上忙。”
他朝我转过身,抓住我的胳膊。“相信我,蒙特菲尔德,要是你能做点什么——”
7月22日,星期一
受邀在周三和公爵及公爵夫人共进晚餐。范德普尔向埃克尔斯提出抗议,坚持要代替我出席,埃克尔斯让他别犯傻。于是,范德普尔也不再跟我说话了——真是跟公爵一样幼稚。范德普尔似乎基本恢复健康,一整天都在大使馆里发电报,装出很忙的样子。我坐在阳光下,看着从公寓图书馆借来的老掉牙的侦探小说。真希望芙蕾雅也在这儿。维希[8]法国断绝了与我们的外交关系,真令人丧气。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好地诠释战争的疯狂?而我却在这里跟前国王密切交往着。
7月24日,星期三
在前去地狱之口的路上,埃克尔斯警告我,就算有人要求,我也千万不要在公爵
“我叫蒙斯图尔特,阁下。”
“蒙斯图尔特。我会感激不尽的。”
“还是让我先看看能做些什么吧。”
高尔夫球打完后(公爵赢了,三比二,我给他写了张三英镑的支票),我径直去了大使馆,拍了封密码电报,发给海军情报处的戈弗雷。我说如果能让派珀·阿里斯泰尔·弗莱彻退出现役,那我敢确定,公爵将对我们提出的所有建议更加顺从。
范德普尔烧到了三十九点四度。可他仍然训斥了我,说我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发了电报。“我是你的上级。”他咳嗽着说。我有种感觉,范德普尔如果继续这样,他很快就会成为我最讨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