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场景嘛。那女孩应该有二十多快三十岁了,很胖,胸部特别丰满。廉价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头发有一种奇怪的紫铜色光泽,反射着她头顶啤酒广告牌闪烁的霓虹灯灯光——蓝色、黄色、绿色,又是蓝色。她穿着配套的夹克和裙子,高跟鞋,红色的丝绸衬衫。我朝她走去。“嗨,”我说,“能请你喝杯酒吗?”“你想要什么,先生?”“一整晚多少钱?”我出奇地平静:我回想起年轻的时候——我们这一代人总是不假思索地去找妓女,就像去看一场电影。她上下打量着我,我知道她在根据我的衣着、举止和口音估算价格。“一百块,”她说,“别的另收费。”我问她,她是不是基本上每天都在这儿。是,也不是,她说。我说我周三再来。“啊,行呗。”她厌恶地说。
我继续往前走,走到第六大道,我在那儿找到一家中等规模中等价位的酒店。大堂很大——有利于隐蔽——还有十台电梯送你去楼上的房间。应该没人会注意到几个妓女在这样的地方进出。我预定了周三晚上的普通套间。
8月9日,星期日
米斯蒂克之家。我对自己说,我喜欢一个人待在这儿,可事实上,我经常不经意地想起阿兰娜和两个孩子,她们现在再也不到这儿来了。彼得曼在哈德逊河上游有处房子。我大概得承认失败了。原来,阿兰娜和彼得曼在被我发现之前,已经一起睡了将近一年。这是真正让我怒火中烧的原因——我的心都揪起来了。我一次又一次回首过去,追究那些原本没有察觉到的谎言和骗局;我承认并意识到,那些曾经快乐、平静、幸福和性感的时刻都是虚伪的、假冒的;这段婚外情就像瘟疫,蔓延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毒害了一切。我回头看这些日记,不禁想: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在和彼得曼见面,还有这个时间,这个时间。你号称敏锐的观察力不过如此嘛,蒙斯图尔特。是,可从这些日记中还能明显看到,我也在忙着背叛她,是我自己的谎言让我看不出她的谎言。阿兰娜并不像我这般自鸣得意。当我因为她的不忠而咆哮,bao怒时,她说:“省省吧,洛根,我知道你跟詹妮特·费尔泽勾搭好多年了。别在我面前说教。”
给乌多写了篇关于劳森伯格[33]的文章。这些第二代的艺术家在我看来都更有趣、更有深度,劳森伯格、玛莎·休伯(我认为托德还算不上一流的艺术家)、约翰斯、里弗斯等等。他们似乎更看重学术的分量:尽管他们背离传统,或是将它们创新以适应自己的目的,但他们对艺术的传统是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