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震惊。桑德琳在信中写道,幸好他的最终离去是很迅速的。他们将在巴黎的一处犹太教堂举行小型仪式,她非常希望我能去。我打算回信说,我身体不好去不成。
看到“犹太教堂”这几个字时,我愣住了,我想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忽略了本是个犹太人的事实。一个英国的犹太人,成年后却几乎完全在英国之外的地方生活。本是不是我们三个人中最聪明的?
我能说什么呢?本比我小三个月,是我相识最久、感情最真的朋友,我觉得;尽管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尤其是在我和马吕斯闹僵后,我们之间也生出了嫌隙。桑德琳自然会听她儿子的一面之词。本不想跟妻子疏远,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与蒙斯图尔特保持距离。可芙蕾雅去世后,是本拯救了我,是本让我在纽约成就了一番事业。没有他至为关键的帮助,我不敢想象自己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可他却坚持不肯接受我的感谢。我总想起你从西班牙带回来的那些画,他说。它们才是决定我们俩未来的关键。谁知道呢?回首过去,人们总能看得更加清楚,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一切是那么地奇妙又荒诞——多亏了一九三七年巴塞罗那的那位西班牙无z.府主义者,有了他,本·利平和洛根·蒙斯图尔特才得以立足于世。世事是否就是如此?生命游戏的真相是否就是如此?
3月26日,星期六
我可以骄傲地说,在非常短的时间里,我成了SPK的明星卖报员。上周我卖出三百二十三份报纸——收入六十四英镑六十便士。理论上,这笔钱的百分之十归我,可约翰没有说实话:卖报人的收入是百分之十,但上限不超过五英镑。所以,我也没了再多卖些的动力。如果他能更有企业家的精神,他就会让我尽量多卖些,按比例提成。不过,这可能不符合SPK的原则。
每个周末,卖报人在纳皮尔街集合,上交收入。有些可能会受邀留下来,去斯托克维尔一个特别差劲的酒吧喝酒,那家酒吧叫“职业拳击手”。街对面就有一家好得多的酒吧,叫“剑桥公爵”,但约翰拒绝光顾以王室或贵族称谓作店名的酒吧,他认为这是原则问题。“这是店老板的一种顺从行为,”他辩解道,“为什么我要参与?喝酒的人当然可以选择去哪家酒吧,选择在哪儿花掉自己的钱。”他说的有道理,我猜。
昨天是周五,我第二次受邀,和SPK工作圈(通讯部)一起去“职业拳击手”酒吧。那四个人照例在场:约翰、萝斯、布朗维尔和哈利迪;但这一次,有个德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