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访,亦不返乡,就在街头流浪起来。公安局收审十天,查无大罪,又放出来,用车气拉出城三百里地放下。没想这老头几天后又出现在街头,却拉动辆破架子车,沿街穿巷收拾破烂。帮闲汉自然拥他,唆使再说谣儿,老头却吝啬口舌,只吼很高很长“破烂喽——承包破烂——喽!”这肉声每日早晚在街巷吼叫,常也有人在城墙头上吹埙,个如狼嚎,个呜咽如鬼,两厢呼应,钟楼鼓楼上成百上千只鸟类就聒噪片。
这日,老头拉着没有轮胎铁壳轮架子车,游转半天未收到破烂,立于孕璜寺墙外土场上贪看几个气功大师教人导引吐纳之术,又见簇簇人集在矮墙下卜卦算命,就踅近去,也要位卦师推自己流年运气。围着人就说:“老头,这里不测小命,大师是峨嵋山高人,搞天下大事预测!”自将他推搡老远。老头无故受奚落,便把张脸涨得通红。正好天上落雨,噼噼啪啪如铜钱砸下,地上立即片尘雾,转眼又水汪汪片,无数水泡彼此明灭。众人皆走散,老头说声“及时雨”,丢下车子不顾,也跑到孕璜寺山门旗杆下躲雨,因为待得无聊,也或许是喉咙发痒,于哗哗雨声里又高声念说段谣儿。
没想山门里正枯坐孕璜寺智祥大师,偏偏把这谣儿听在耳里。孕璜寺山门内有奇石,平日毫无色彩,凡遇阴雨,石上就清晰显出条龙纹路来,惟妙惟肖。智祥大师瞧见下雨,便来山门处查看龙石,听得外边唱说:“……阔当官,发摆摊,穷靠边……”若有所思,忽嘎喇喇声巨响,似炸雷就在山门瓦脊上滚动。仰头看去,西边天上,却七条彩虹交错射在半空,联想那日天上出现四个太阳,知道西京又要有异样之事。果然第二日收听广播,距西京二百里法门寺,发现释迦牟尼舍利子。佛骨在西京出现,天下为之震惊,智祥大师这夜里静坐禅房忽有觉悟,自言道如今世上狼虫虎豹少,是狼虫虎豹都化变人而上世,所以丑恶之人多。同时西京城里近年来云集那多气功师、特异功能者,莫非是上天派这种人来拯救人类?孕璜寺自有强盛功法,与其这多般功法气功师、特异人纷纷出山,何不自己也尽份功德呢?于是张贴海报,广而告之,就在寺内开办初级练功学习班,揽收学员,传授通天贯地圆智功法。
学功班举办三期,期期都有个学员叫孟云房。孟云房是文史馆研究员,却对任何事都好来劲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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