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李同熙倒是利落,拿起筷子就是风卷残云般架势,明明是后头进来,却比徐静书她们还先吃完。
徐静书从饭堂出来时,
四人到涟沧寺时已近午时,进过香后,刚巧就赶上斋饭。
用斋过半,李同熙与几名下属武卒也进来。他目不斜视经过徐静书身旁,仿佛不认识她似。
徐静书倒也没打算强行寒暄,只若有所思看着他去取斋饭背影。
打从发现李同熙进来那刻,鬼精鬼精赵蕊就直偷觑着徐静书。此刻见她望着李同熙背影出神,赵蕊神情那个急啊。“表姐!”
赵蕊压着嗓子低声急呼:“别看啦,讨厌人都不好看!”
但他有个大毛病,”赵荞笑着摇摇头,“有时卯来简直不分匪、民,横冲直撞活像脱缰疯马,看着不像官缉匪,倒像贼人内斗。”
赵渭也跟着摇头,显然也是很难理解李同熙办差做派:“平常到皇城司门外击鼓百姓,十个里有八个是去告他状。”
通常都是缉拿凶嫌途中惹祸,不是掀街边小摊就是砸别人茶寮、食肆,偶尔还会造成围观民众无辜轻伤之类。
“皇城司辖下骁骑尉共八人,个个经手差事都会有当街缉凶时候,旁七位都知要顾忌百姓,偏就他个这能炸窝。三天两头有百姓告状、御史弹劾,罚多少俸挨多少棍也不改,倒真是个死倔骨头。”赵荞说得笑起来。
京中人对李同熙观感复杂得很。是个尽心尽力官没错,却又太过尽心尽力,疯起来敌不分,民、匪都惴惴,简直不知该怎评价他才好。
徐静书回过头来,被她逗笑,也轻声答话:“别人都是以貌取人,你倒有趣,竟是‘以人取貌’。”
赵蕊不知这话该怎接,鼓着小红脸重又低头吃饭。
赵荞冲她眨眨眼,笑得怪里怪气。
直没吭声赵渭忽地轻道:“求你们吃快着些,去‘司空台’还有段路,耽误迟赶不上日落之前下山。”
这话让三个大小姑娘都是凛,赶紧加快进食速度。
赵蕊也跟着补充:“听说他还阴晴不定,有时不分青红皂白就凶起来,会动手。你瞧他方才同那些僧人、居士说话模样,好像开口就要喷火。”
徐静书无言以对,甚至不知该做出什表情。
因为当年那份救命之恩缘故,虽他那些行为确实不符合寻常人看来好官该有做派,但徐静书还是不愿相信四年后李同熙真会成个“恶吏”。
毕竟当初那个劈开暗室枷锁少年武卒,身上曾有过那样明亮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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