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人继续写着:“三小时。”
“你孤零零地等三小时是吗?对不起。”她歉疚地鞠躬,并摇摇手说,“再也不去。”
宛若包袱须永废中尉自然是脸不满,但他大概懒得再动嘴巴,脑袋疲惫地垂着,将所有心意注入双眼中,含情脉脉地盯着时子。
时子非常明白,这种情况能安抚丈夫只有个方法。话语不通,难以细细辩解,而应该最能表达情感微妙眼神,却无法让脑筋有些迟钝丈夫明。因此每回别扭地拌嘴后,双方都会急躁难耐地采取最简单和解手段。
时子突然蜷身覆上丈夫,往嘴边那道潮湿发光疤痕,送上雨点般亲吻。废人眼中总算流露出安心神色,脸上漾出哭泣似丑怪笑容。时子如往常,即使看见那可怕笑,也不停止疯狂亲吻。这是为忘记对方丑陋,强迫自己进入甜美亢奋,同时隐含着股妄念,想随心所欲地狠狠玩弄这个失去切可悲残废。
地眨个不停。
“你有话要说?等等。”
她从书桌抽屉取出笔记本和铅笔,让残废歪扭嘴咬住笔后,打开本子放到他嘴畔。因为他无法说话,也没有能拿笔手脚。
“你厌烦?”
废人像街头可怜残障艺人,耗时许久,用嘴在本子上写下极难辨读假名。
然而,时子过分好意吓着废人,他因窒息而痛苦地扭动身躯,歪曲着丑怪脸庞,痛苦不已。时子见状,体内蓄势待发,喷涌出激烈情感。
她疯似…………,…………,…………[3]。
变成这副模样,如何还能保住性命?这在当时轰动整个医学界,所有报道都称此事为旷古奇闻,废人须永中尉形同被斩断手脚人偶——他四肢几乎从根部切断,只剩微微突起肉块暗示这儿曾经长着手脚,情况坏到不能再坏。更何况,身上还布满恐怖伤痕。就像个仅有躯体怪物,从面孔到身躯,无不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尽管外貌惨不忍睹,神奇是,他内在机体运营状况极佳,营养情况也相当理想,健康无比。(鹫尾老少将赞美时子献身照顾时,总不忘称赞这点)
“呵呵,你又在忌妒。不是,不是。”她笑着用力摇头。
然而废人急躁地撞起榻榻米,时子察觉他心思,再次把笔记本放到他嘴边,于是铅笔又艰难地动起来:
“你去哪儿?”
时子瞧,愤愤不平地夺下废人口中铅笔,在空白处写下“鸶尾先生那里”,顶撞似送到对方眼前。
“这还用说,还能上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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