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开了。警长吐了口气,怨声道:“这一路走得真他妈费劲!”罗力也叹了口气。
执法官喜气洋洋地回来了。
“车子不在,所以他应该不在。”他说,“来吧,反正也可以避避雨。”
我们跟随他沿着树丛间的泥泞小径走向那幢黑糊糊的房子,登上后廊。我们站在那里,等着他把窗户撬开,翻身进去打开门锁。我们这才头一回把带来的手电筒打亮,照见一间整洁的小厨房。我们进去,弄得地板一片泥泞。
科登是小组里唯一还有兴致的成员。他的表情,从帽檐之下到有酒窝的下巴,活脱脱像个就要掀开高潮、带给大家惊喜的主持人。维农面色狐疑地看着他,芬尼一
“不在克萨达发生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他要是多用点心在克萨达的话,就不用担心海滨那一块了。”芬尼接过话头,然后跟他的副手一起阴笑。
不管这对话的重点在什么,我都毫无概念。于是我问:“他搞什么呢?”
“没什么,”警长告诉我,“等下你就知道什么都没有。然后,老天在上,我就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搞不懂维农是怎么了,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这话我也毫无头绪。我从窗帘缝里望出去,雨水和黑暗模糊了视野,但我清楚我们是在朝东街的某个地点行驶。一路上糟透了——潮湿、吵闹、颠簸不平。最后,车停在某个跟我们先前经过的路段一样黑暗、潮湿又泥泞的地方。
科登关上车灯走出去,其余的人跟上,在齐脚踝的泥泞里踉跄着跋涉。
“真他妈够了。”警长抱怨道。
维农想说点儿什么,但执法官已经沿着路往前走远了。我们沉重而缓慢地跟从,靠踩着烂泥的脚步声而非视线来维持着彼此的联系。天色漆黑。
没多久我们就离开主道,挣扎着翻过一道金属丝拧成的高栅栏,接下来脚下踩的不再是泥泞,而是滑溜的青草。我们爬上一座小山,风雨交织着劈面刮来。警长气喘吁吁,而我在流汗。我们爬到丘顶,然后从另一头下去,前方响起了海涛拍打岸边的沙沙声。斜坡变得更加崎岖,卵石开始从杂草中凸现。科登滑倒过一次,跪到地上的时候绊到了维农,他赶紧抓我一把稳住。警长的喘气现在听来像是呻吟了。我们拐向左边,排成一字前行,而浪声就在耳边。然后我们再次左拐,爬上一处斜坡,停在一方低矮无墙的遮棚底下——木制的屋顶,被十几根柱子撑着。一座更大的建筑出现在我们眼前,在几近墨色的穹隆之下凝成一抹黑影。
科登悄悄地说:“等我先看看他的车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