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听我说,你不必那样做。我们还没有决定要和他说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让他单独待一会儿吧。”
“我没打算进去。”戈登说。他蹑手蹑脚地走过走廊,来到了马尔耶特的房门前,犹豫不决地站在门外。突然,一阵压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噢,上帝!”接着又一次,“噢,上帝!”他又蹑手蹑脚地走回来,面部表情凝重,“听我说,里夫斯,我无法理解,我告诉你,我不能理解。”
让我的路显现,
奔赴天堂
你赐予我的一切
仁慈的给予——
里夫斯的门突然被用力打开,电灯亮了。
儿一眼就可以看到它。
从楼梯处传来响动,说明晚餐的人群已经散了。他们可以辨别出卡迈克尔洪亮的嗓音,上楼的时候他讲了一个冗长的故事。显然,马尔耶特被什么耽搁了,没有上楼来。终于,他们听到了马尔耶特的脚步声,那种孩子般轻快的脚步声唯他独有。如果需要进一步确认的话,来者的低声吟唱确定了就是他,那首赞美诗里夫斯曾在教区墓地听过。
像一个漫游者,
太阳已然落下,
黑暗来袭,
天使召唤着我
歌唱到一半戛然而止。烟斗棹落到地板上发出尖利的撞裂声,马尔耶特站在门口,怔怔地望着那根橡木手杖,脸部因恐惧而扭曲。一半是因为激动,一半是因为解脱,里夫斯长舒了一口气,甚至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嘘声——他必须小心不能再那样做了,否则他会,bao露自已的位置……不,已经不需要警惕了,马尔耶特转过身去,像被谁追踪似的大踏步地、一言不发地穿过走廊。他们听到门在他身后关上,从里面上了锁。
里夫斯和戈登小心地推开挡在出口处的靠背椅,从密道里走进了房间。马尔耶特的烟斗还丢在地上,他走的时候也没有关灯。
“现在,”里夫斯说,“你怎么能够证明马尔耶特的清白?”
“我打算到他的房间去。”戈登说。
我在石头上稍歇,
在梦里,我——
歌声随着脚步声远去,马尔耶特转进角落,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接着,是一片寂静。戈登在寂静中满怀期待,为什么他不来呢?那么他——应该想到这一点呀,难不成他的口袋里还有一只烟斗?
或者,他用一些尖的东西或是纸夹把堵在烟斗里的“重要”的烟草弄出来了?马尔耶特的房门被不耐烦地猛然打开,马尔耶特的脚步声再次回响在走廊里,他的嘴里依然哼唱着赞美诗,语调里却充满了愤怒——那种愤怒就像一只被夺去幼仔的母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