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未婚,体健貌端,无不良嗜好之后,定下第二次约会——晚餐加九点半的电影。等到电影散场,他把我送回布鲁克林普鲁斯派克特公园附近我租住的公寓的时候,我已经大致知道他的履历:
姓名:Nick·D·G·Tse
年龄:二十七岁
出生地:中国香港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到美国念小学,一九九六年宣誓入籍,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中文程度几乎等于零。名牌大学法学院毕业,J.S.D.学位,知名律所工作,执业两年。爱好篮球、网球、壁球,喜欢看赛车和科幻电影。身高六英尺(可能差一点),体重一百六十二磅……总而言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好青年。于是,我问他,如果电影里的变异怪兽来了,他会不会救我,他认真地点点头,然后亲吻了我的脸颊与我道别,初步明确了继续交往的意向。
那个周末,我去看他和一帮朋友打篮球。夏天炫目的阳光下面,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放暑假的时候,我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在一帮美国人的眼睛里就像十五六岁的少女,而他也显得爽朗而英俊。三对三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在附近散步,第一次牵着手走路。一切都简单而美好,直到他把装着篮球的背包移到背后,一只手揽过我的身体,把我拉近他,带着些许汗水的咸味的嘴唇贴上我的嘴唇,我却煞风景地忍不住大笑,触电一样跳到离他一尺远的地方。
笑完了,他倒没有生气,我很真心地向他道歉,说:“感觉不对,做朋友吧。”他点头,有点自嘲又有点无奈地笑了笑。至此,我的第一次恋爱尝试无疾而终。
那天晚上,我关掉灯躺在床上,突然有些害怕,害怕永远找不到那个感觉对的人。我甩甩头赶走这个念头,一会儿工夫就睡得不省人事。不管怎么说,Nick谢是我在纽约交到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