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多敲一笔,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我爸妈会很伤心很伤心。Nick也会伤心。而Lyle,我想让他伤心得死掉,当然只是个希望而已。
空难发生的可能性毕竟很小,晚上九点多,飞机降落在英吉拉·甘地国际机场,除了累得要死,我们一根头发都没有少。穿过机场门口由无数乞讨的女人、老人和小孩组成的人群,找到来接机的车子,直接去酒店。我们住的地方是客户定的,一间坐落在市中心的四星级宾馆,本身看起来跟中国小城市的四星级酒店没什么两样,但四周的道路和建筑破败不堪,接下来的一整个月,每天晚上都有人在方圆一公里之内修路或者拆房子。清晨天还没亮,不知道哪里的清真寺又响起早祷的声音。我一连几个晚上睡不好,白天的工作又宛如肉搏战一样艰难。一个星期之后,Rydian因为喝了一口办公室里的桶装水(之前我们都是喝Evian或者Badoit的瓶装水),连拉三天的肚子,留了我一个人跟众阿三肉搏。可能我的身体真的很好,我没有生病,就是嗓子哑了。
工作的时候,我好像真的忘记了纽约发生过的事情。不过,每天夜里,包括每个稍稍安静一些的独处的时刻,思念向浪潮一样涌过来,吞没我,我还是不停地想他,虽然他很听话地始终没有跟我联系过。
我在MSN上跟Nick开玩笑说,终于知道《西游记》是怎么写出来的了,吴承恩一定是来过印度,九九八十一难全是真的。Nick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只看过一个缩略版的西游记故事,而且还是英文的。我说,我也没看过书,只不过在中国像我这么大的孩子每年暑假都会看一遍《西游记》的电视剧。他没有继续说唐僧孙悟空,发了一张图片过来,用画笔程序画的,歪歪扭扭写着我的中文名字。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张,然后又一张,又一张。我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回了一句:是不是中病毒了?他回了一个吐舌头的笑脸。
九月二十日晚上,Rydian来敲我房间的门,给我一盒巧克力,说是Rona放在快递过来的文件里的。盒子上插着生日卡,因为那一天是我二十五岁的生日。我故意不去想起,但却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随便怎么样也没想到,会是Rona给我一份生日礼物,Rydian跟我说生日快乐。我蜷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那盒巧克力,比利时产的总是甜得有些过头了,但还是一块接一块地吃。其中有一种是酒心的,咬下去,甜辣的朗姆酒味儿瞬间就在嘴里漾开来。我躺着,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