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六年二月四日,星期六,农历立春。不管在黄历里面,这是不是个好日子,那天我跟Lyle结婚了。
早晨八点不到,最后的准备工作开始了。妆化的很淡,很快就好了。梳头比较费时间,因为我的头发直的打滑,发型师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绺一绺地夹卷,在脑后梳成一个稍有些蓬松的发髻。我一直就想把头发梳成这样,从前也试过,但从来没有成功过。礼服后面开得很低,在戴上头纱之前,大片后背露在外面。尽管实际上,那个时候的我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肿,从某个角度看上去,镜子里面的我还是有点像埃德加·德加练功房里的舞蹈演员。
我的三个伴娘,一个靠在窗边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抽烟,嘴里调侃着这个那个;另一个两只手的拇指在Blackberry的键盘上飞舞,别人跟她说什么都是心不在焉地回答:“嗯?你说什么?”我笑着想,她们跟我应该可以算是同一个风格的。三个人里面,只有Victoria恪尽职责,在旁边陪伴,两只手托着脑袋,看着我梳妆打扮。
“要是你去年结婚就好了,我那时候刚刚减肥成功,比现在瘦,只有九十四斤。”她对我感叹,转头又去向化妆师讨教,怎么才能把睫毛夹得更翘一些?化妆师可能把她当成了目标客户,热情地教她,又给了她一张名片,叫她婚期定下来了就给他打电话。
小姑娘笑起来,嗔怪似的说:“我?结婚?我还不到二十岁呢!”
但事实上过去的一天里面,她已经说了无数次,她结婚的时候要定哪家酒店,穿什么样的衣服,捧哪种颜色的花束。我的那两个同学其实比她更接近结婚的年纪。不过,在大多数人的眼睛里面,女孩子就是分成两种的,只有结婚梦想的,和有结婚之外的梦想的,跟漂不漂亮没有多少关系。而我又算是哪一类呢?我是否还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变成为我曾经梦想成为的样子,Rona那样的人呢?
婚礼开始的时候,天空阴沉清冷,气温仍旧很低。将要举行仪式的圣公会教堂面积不大,礼堂里到处是白玫瑰、积雪草和香槟色缎带扎成的花球装饰,一队着白袍的童声唱诗班手持白色蜡烛演唱,烛光温暖摇曳。我在礼堂门口解下那条雪白的貂皮披肩,红毯尽头,Lyle看起来文雅英俊,看到我的第一秒钟就露出了由衷幸福的微笑。爸爸带着我过去,把我的手交到他的手上。三个人都多多少少显得有些紧张。
身披白色生丝法袍的牧师问到:“LyleUltan,你愿意娶这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