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努托说,“你没有挣到钱吗?也许你甚至都没有发现是什么事。可是对所有的人来说都发生了什么事。”
他低着头说话,声音出来时撞在栏杆上变了样。他让牙齿在栏杆上滑动着。好像是他在演奏。突然他抬起头,“有一天我会向你说这里的事。”他说,“某些事和所有的人都有关系。你看到一些小伙子,看到一些人,他们什么也不是,不做任何坏事,可是会有那么一天,他们也……”
我感觉到他累了。他吞着唾液。自从我们重见以来,我还没有习惯把他看得与那个鲁莽的、那样能干的,教我们所有的人,并且总是善于说自己的事的努托有什么不同。我从来也不记得我现在已经赶上了他,并且我们有同样的经历。我也从来不觉得他有过改变;他只是多了一点厚实,少了一点幻想,
即使是为八月的圣母节,努托也不愿把单簧管放在嘴上了,他说这就像抽烟,当决定不再抽时就必须真的不再抽。他晚上来到天使旅馆,我们在我房间的小阳台上乘凉。小阳台朝着广场,而广场就是个世界末日(1),不过我们是在看着房顶之外月亮下的那些白葡萄园。
在一切事情上都想要让自己有道理的努托对我说这个世界是什么东西,他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人们做的是什么,说的是什么,他下巴托在栏杆上听着。
“如果我能像你一样演奏,我就不会去美国了。”我说,“你知道在那个年龄是什么样的。看见一个女孩,和别人动拳头,在大清早回到家,就够了。一个人想要做事,想要是个什么东西,想要做出决定。你不肯过以前的生活。一边走着就觉得更加容易。听到那么多的谈话。在那个年龄,一个像这样的广场就像是世界。一个人相信世界就是这样……”
努托不说话,看着那些房顶。
“……谁知道这下面的男孩中有多少个,”我说,“希望走上卡奈利的大道……”
“可是他们没有走,”努托说,“而你走了。为什么?”
这些事人们知道吗?因为在莫拉人们说我是鳗鱼?因为一天早晨在卡奈利的桥上我看见一辆小汽车撞到了那头公牛?因为我甚至连吉他都不会弹?
我说:“我那时在莫拉过得太好了。我那时以为全世界都和莫拉一样。”
“不,”努托说,“在这里人们过得不好,可是没有人离开。这是因为有一个命运。你去热那亚,去美国,你去了解世界,你必须做什么事,必须明白可能和你有关的什么东西。”
“只是与我有关?可是并不需要一直去到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