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莫拉比从加米奈拉更容易下到贝尔波河边,因为加米奈拉的大道是在荆棘和金合欢之中伸向水里。而那边的河岸是由沙子,由柳树和矮草般的芦竹丛,由一直延伸到莫拉的耕地的大片树林构成的。在那几个盛夏的某些天里,当齐利诺派我去修剪柳树或割柳树枝时,我把这事告诉我的伙伴们,我们在河岸边会合——有人带着破篮子,有人带着口袋,我们光着身子捉鱼和玩耍。我们在太阳下炽热的沙地上跑着。就是在这里我吹嘘我的绰号鳗鱼,也就是在那时尼科莱托出于嫉妒说要告我们的密,并且开始喊我是私生子。尼科莱托是夫人的一个姨妈的儿子,冬天时住在阿尔巴。我们互相扔石头,但我必须小心不要打伤他,为的是在晚上时他没有青肿可以在莫拉给人看。后来有几次农场管理人或女人们在田里劳动时看见我们,于是我不得不就这样光着身跑着躲起来,一边提上裤子一边冲进田地里。被农场管理人在头上敲一记和骂一句对我来说是免不了的。
但是这一切与那个钦托现在所过的生活相比,就不算什么了。他父亲总是跟在他身后,从葡萄园里监视着他,两个女人朝他喊,诅咒他,他们希望他不是在皮奥拉家停留,而是带着草,带着玉米穗,带着兔子皮,带着牛粪回家。在那个家里什么都缺。他们吃不到面包。他们喝稀汤。玉米糊和鹰嘴豆,很少的鹰嘴豆。我知道这是什么,知道在灼热的时间锄地和撒硫酸盐意味着什么,带着饥饿和口渴。我知道小屋子的葡萄园就是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根本不够的,并且我们还不必分配收成(1)。
瓦利诺和谁都不说话。他锄地,整枝,捆葡萄枝,吐痰,修补;他粗,bao地对待小牛,咀嚼玉米糊,向院子里抬起眼睛,用眼睛指挥。女人们跑着,钦托逃着。然后是晚上,在去睡觉的时候——钦托在河岸一点点地啃着吃晚饭——瓦利诺抓住他,抓住女人,抓住他碰到的随便什么人,在门口,在干草仓的梯子上,用皮带抽打他们。
我从努托那里听来的那一点点,和当我在大路上遇到钦托并和他说话时他那总是注意,总是紧张的脸,就足以使我明白加米奈拉现在是什么了。有狗的故事,他们把它捆住,不给它吃的,狗在夜里听到刺猬,听到蝙蝠和貂,于是像个疯子一样大叫,想要捉住它们,它大叫,对着月亮大叫,月亮在它看来像是玉米糊。于是瓦利诺从床上下来,用皮带抽用脚踢,差点杀了它。
一天,努托决定来加米奈拉,看看那个木桶。他不愿意知道这些,他说:“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