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们从这里全除掉是很难的。你不觉得在这些葡萄园里有许多怪念头吗?”
对于我,听那些话,做努托的朋友,认识这样的他,有着喝葡萄酒和听演奏音乐的效果。我当时为自己只是个孩子,一个仆人,为不能够像他一样谈话而感到羞愧,我觉得单靠自己什么事也做不成。可是他相信我,他对我说他愿意教我吹军号,带我去卡奈利看集市,让我朝靶子打十发。他对我说,愚昧无知的人不是由他做的工作被人认识的,而是由他如何做这工作被人认识的,说有几个早晨,他醒来时也想要坐到柜台上,开始制作一张漂亮的小桌子。“你怕什么,”他对我说,“一样东西是一边做着学会的。只要有这个愿望就行了……如果我错了,你纠正我。”
后来的几年,我从努托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或者也许只是我在长大并且开始自己明白了。然而是他向我解释为什么尼科莱托是这么个无赖。“他是个愚昧无知的人,”他对我说,“他以为,因为他住在阿尔巴,每天都穿着鞋子,没有人让他劳动,他就比像我们这样的一个农民更高贵。他家里的人送他去学校。是你在养活他,因为你种着他家里人的土地。他根本就不懂这一切。”是努托对我说,靠着火车,人们去到所有地方,当铁路结束时,就开始了海港,轮船按时出发,整个世界就是一张由道路和港口织成的网,就是旅行的、做事的和不做事的人们的一个时间表,在到处都有有本事的人和穷人。他还对我说了很多国家的名字,说只要读报纸就能知道它们的国旗。就是这样,有几天,我在田地里,在大道高处的葡萄园里,在太阳下锄地,听到在桃树林中,经过或是从卡奈利来的火车到达并使整个谷地充满巨响,在这些时刻,我停下来,拄着锄头,看着烟,车厢,看着加米奈拉,鸟巢的小楼,朝着卡奈利和卡拉芒德拉纳,朝着卡罗索看,我好像是喝了酒,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人,觉得自己像努托一样了,觉得自己终于和他一样了不起了,也许有一天,我也会登上那列火车去往谁知什么地方。
我已经骑着自行车甚至到卡奈利去了几次,并且我在贝尔波河的桥上停下——但是我在那里发现努托的那一次就好像是第一次。他是来为他父亲找一块铁,看见我在烟草店前,当时我正看着那些明信片。“这么说他们都已经卖给你香烟了?”他突然在我背后对我说。我当时正在研究两个索尔多能买多少个彩色的玻璃弹球,我感到羞愧,从那天起就再也不管玻璃球了。然后我们一起走了走,看